韓傑熟練地敷藥包紮後,又為小竹接上脫臼的手腕,再來探脈時——卻心中一沉。
看得出單子揚用了巧勁,卸去了很多力度,但小竹生來底子弱,前些時候多少補了一些,卻也扛不住這一頓打,脈象既弱又亂,幾乎叫人捉不住。
石獅見韓大夫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一陣冰涼,他開口問話,聲音卻嘶啞的好像不是他的:“怎、怎麼了?”
韓大夫頓了一頓,沉聲說:“脈象紛亂,氣若游絲,失血過多,精氣盡散,命懸一線,凶多吉少。”
石獅頓時如五雷轟頂,他一把抓過韓大夫的衣領,把話從牙縫中擠出來:“救活他!”
韓大夫看了石獅一眼,又看看小竹,心中飛快盤算了一遍,對石獅說到:“如果有血蟾丸興許可以;若以一般藥石,即使救活也要落病根。”
“血蟾丸?有!我有!三粒,在志遠王府內,是先皇御賜的!”石獅激動地大喊。
可惜韓大夫卻搖搖頭,“這一來一回,至少要十天,到時也用不上了。”
況且石獅離家出走十年,誰還會把藥中至寶留給他。
忽然,在一旁安靜給單子揚包紮傷口的左凌叫了起來:“周颯!周家經營名貴藥草,興許他有!”
聽見周颯的名字,石獅眼中一紅,他閉上了眼,半晌,保持住冷靜後,才睜開眼說:“去接周颯,無論他要什麼,都給他。“
雖然早晨的小勝盡在自己掌握中,但下午就接到邀請還是讓周颯小小疑惑了一下。
周颯向來謹慎,但這次他是剪除一切可能性而來的,所以縱使對對方的行為感到疑惑,還是立馬跟隨鬼獅子的人上了島。
才進入島主府的大廳,周颯就看見坐在主位上那讓他與所愛之人不得相見的罪首。
石獅見周颯赴約,心中還是有些敬佩的,但現下最重要的是小竹的性命;於是他步下主位,走到周颯面前,開口便問:“你可有血蟾丸?”
周颯看著眼前極具氣勢的男人,雖不知對方為何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但還是從自己衣內揪出一個玉雕的小瓶,從中倒出一粒半透明的血色小丸,問道:“這個?”
石獅看到那藥,心終於安穩下來,他點頭說:“給我一顆,我這裡——包括我的命或者‘鬼獅子’——你想要什麼便拿去吧。”
周颯爽快地將小瓶子拽下來,握在手裡遞出去,說:“我什麼都不要,你讓我見一個人,我就把這兒的十二粒血蟾丸都給你。”
石獅接過藥,心終於落回原處,問道:“誰?”
多年夙願即將達成,周颯心中一陣激動,“聞風亭。”
石獅本想將藥遞給等在一邊的單子揚,但聽見周颯的話後,動作不由一頓,重新對上週颯的眼睛,問道:“你想見二弟?為何?”
壓下聽見別的男人如此親密地喚聞風亭的怒氣,周颯說:“何不將他叫出來,他一見我,自然見分曉。”
石獅沉默看了周颯一會兒,忽然挑眉道:“莫非你竟是那男人?”
周颯自嘲地說:“對,我就是那不識好歹的傻子。”
石獅不再猶豫,他早想讓聞風亭解開心結,如今對方送上門來,豈不正好。他將藥遞給單子揚,吩咐道:“叫二弟過來。”
單子揚銜命而去,不大會聞風亭就過來了,他一邊掀開幃布,一邊問:“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話卻因為看見周颯而梗在喉間,愣了一瞬後,聞風亭大叫:“周立!你為什麼在這裡?!”
“周立”?石獅一挑眉,望著眼前明明叫周颯的男人。
周颯看著闊別多年的愛人,心中激動不已,痴痴地看著他,眼神不能移開一分,他溫柔地說:“亭兒,八年了,我終於又見著你了。”
聞風亭聽了這話,心中澎湃,眼淚幾乎忍不住,卻終於生生忍住;他偏過頭去,冷冷說:“周少爺,我們此生都沒必要再見面了。”
周颯疾步走上前兩步,握住聞風亭的手,急切的說:“不,我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這一刻!”
聞風亭正要將手抽出,石獅卻按住他的肩膀,對他說:“二弟,這麼多年的糾結,也已經夠了,你且聽聽周颯怎麼說。”
“周颯?”聞風亭忘了掙扎,瞪著周颯問:“你是周颯?你不是該叫周立嗎?”
見他不再掙扎,周颯暗暗高興,他深情的說:“從我後悔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在找你,可你卻如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了證明你存在過,證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