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聽不到聲音,聲音拔高了不少,聽得風天都皺起了眉頭。
“你想去哪兒,便去哪兒!”給出的答案就像沒給一樣。
“說了與沒說有什麼區別?”
“你以前是怎麼過的呢?一葉小舟順水而下?或者是任由馬兒自己擇路?不都很好麼?”
被夜昀提起那些個“以前”,應陌路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是啊,才不過多久的時光,以前自己的瀟灑、灑脫,都不見了呵!
感應到馬車外的人突然的沉默,夜昀掀開車簾,一手搭在應陌路的肩上,認真地與應陌路對視著,“以前,我也是如你那樣四處漂泊的呵,我記得我有說過的。如今,兩人同遊,有什麼不好?”頓了頓,夜昀看著將擦黑的天色,“所有的人的前路都是黑的,不是麼?幸運的是在黑暗的旅途中能碰見幾個與自己一樣手裡拿著燈籠的人,不一定走一生,能走多久便多久,不僅自己不孤單,腳下的路也因為燈籠的變多而更加地明亮了,這就是人多而生出來的勇氣吧!當然,不斷的有新的燈籠與你相聚,自然就有人離開,離開之後,是永遠的離別還是下一次相聚的開始,誰也不知道,呵……早該明白的啊,既然答應與你一同出來散心,自然是想通了……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知道我是抱著如此想法後,是否還會邀我與你共遊山水?”
應陌路揮著馬鞭的手早在夜昀說第一個字的時候便頓住了,這時夜昀話畢,應陌路輕鬆一笑,手覆在夜昀的手背上,“為什麼不?”心裡面,應陌路不無感慨地接著道:“因為,我也是這樣想的呵……”
再趕了一會兒路,天便全黑了下來,既然事情想通了,自然便也不急著趕路了。
夜昀架起了火堆,風天將馬車拴好,便拿著一個火把去溪邊打水去了,應陌路則搭起帳篷來,三人並不多話,默契地做著自己手上的事兒。
不久後,風天不僅裝了滿滿的一桶水回來,還抓了兩尾魚,用草繩穿著,已經簡單地處理了內臟,只要用火烤一烤便能吃了。
馬車裡的食盒有不少各式各樣的糕點,牛肉乾也帶了不少,還沒忘了連枝酒,雖然東西不少,可畢竟是冷的,是以,等風天將魚烤熟了後,就被應陌路搶了去,分了一尾魚給夜昀後,自己便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風天剛吐出一個“俺”字就被應陌路給瞪了回去,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兩個人分食著他的勞動成果。
夜昀看風天那委屈的樣兒,溫和地笑了笑,便將食盒裡的素心卷遞給風天,“織夢閣的點心,織夢閣是整個雲浮都有名的點心鋪子,味道不比你烤的魚差。”
風天心裡嘀咕,但肚子餓了,終究抵不過食物的誘惑,氣鼓鼓地接過夜昀遞過來的素心卷,一邊抱怨著怎麼可能比得上自己巧手烤的魚,一邊不抱任何希望地咬了一口素心卷,一口下去,風天便不再計較無良的東家搶了他魚的事兒了。
那晚,夜風微涼,但火堆旁的三個人都是難得的心情舒爽,雖不敢說能讓大家記得一輩子,但短期內,只要一提到那一夜,每個人都會很自然地微微一笑的。
☆。拾玖。玉
在荒郊將就了一晚,第二日,二人還是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就順著小路直走,走著走著,發現周圍也不少趕路的人,而且趕路的方向赫然是同一個方向,順著人流,夜昀發現周圍的景象越來越熟悉,直到看到天上以雲而寫的“雲海”字樣,夜昀才莞爾道:“沒想到竟然到了雲海了。”
他們到雲海的時候,因為雲海的客店不多,所有的客店都住滿了人,後到的人都在忙碌著搭著帳篷,看樣子是要在雲海小住上些時日了,只是不知這雲海究竟有什麼盛會。
應陌路拉住一個路過的人,問了才知道雲海主人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左右無事,他們三人便留了下來。
在雲海的日子很清閒,白天穿梭於浮瓊之間,看雲海翻騰,聽泉水叮咚,夜裡,所有參加盛宴的人聚集在火堆旁,不知道雲海主人什麼來頭,讓人抬來數不盡的連枝酒,美酒佳餚,天上星辰閃爍,間或有煙花盛開。
直到離開之前,他們才知道雲海主人就是有間客棧的老闆,雲浮的第一富商子亦。
子亦一襲紫衣,看到他們的時候笑了笑,沒有多話,開門見山地問了應陌路願不願意永遠地留在雲浮。
應陌路看了看夜昀,見夜昀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想也沒有想地點頭。
“那麼……”子亦從他的袖子裡拿出一塊橙黃色的玉佩,嘴角掛笑地將玉佩遞給應陌路,“這塊玉佩好生保管吧!”
等子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