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藥膏來吧,傷口不處理會壞掉的。”小月的樣子很焦急,不等採生說話,便提著裙子跑了。
看著小月的背影,採生心裡隱隱地覺得有些酸楚。
其實從小到大,作為一個男孩子,在家裡做些粗活重活,受些傷也是難免的,但是從來沒有人這麼緊張自己的,每次娘心疼的時候,爹都是說:“一個男娃娃,那麼嬌氣做什麼!”
所以,小月的關心,讓採生悲涼的心多少有了一絲絲的暖意。
小月很快就跑了回來,拉過採生的手就開始塗抹一些藥膏,然後一一給他的手指包紮好,雖然包的十分難看,但是採生還是乖乖的舉著手指讓她包。
採生娘垂著頭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滿腦子都是採生拒絕她的話語,她的生兒雖然生得柔弱,卻說出那樣堅定的話。
但是,他還太小,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感情,白縉雲能喜歡他不過是一時的新奇,更或者說,是對採家的一種報復也說不定……
無精打采的回到家,採蓮已經焦急地在院子裡等了,見了採生娘回來,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娘,怎麼樣?採生他怎麼說?”
採生娘看著一臉焦急的採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弟弟他,堅決不同意換回來。”
“那娘呢?採生堅決不同意,娘就放棄了嗎?”採蓮也早就預料到了,看著採生和白縉雲親密的樣子就猜到採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同意的。
“我自然是希望你弟弟回來,可是他自己不肯,我又什麼辦法!”採生娘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啊!”
“所以啊娘,所以蓮兒要彌補啊,蓮兒怎麼能讓弟弟裝一輩子女人呢!”採蓮看著娘,想了想,開口和娘一字一頓的說:“娘,明兒個,你帶著我一起去白家!”
錢莊內,白縉雲坐在書案前,靠在椅子上,單臂拄在扶手上,藉以此力,用手撐著頭,手指不斷的揉著太陽穴。
這幾天的生意不知道怎麼,突然起了一些的變故,變故不在白家本身,而是競爭對手。
所以,作為白家的掌權,白縉雲不能掉以輕心,他不單單要做出對策,跟要查出變故背後的真相。
手底下的人都很能幹,一天便查出原因的所在,至此,白縉雲聽到了兩個名字:棠賢嶽,周恆君。
哼,早該想到是他們兩個。
棠賢嶽,不用說,一定是和前幾日他排擠棠家名下的產業有關。而周恆君……這個小子,自己還沒空出時間去找他算賬,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突然,那日醉酒,在客棧裡被周恆君抱住的畫面浮現出來,令白縉雲一陣噁心,皺了皺眉頭,閉上眼睛,他要想個對策才行。
晚飯的時候,白縉雲才安排好了一些事情,才從錢莊回來了,卻發現採生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在飯桌前等著自己,看著滿桌子熱氣騰騰的菜,白縉雲心裡隱隱察覺了什麼。
沿著長廊一路走下去,最後在長廊的盡頭看見了採生,此時他正坐在長廊的扶手上,整個身體斜靠在紅漆柱子上,側著頭,看著頭頂的月亮發呆。
他黑而微亮的長髮順著身體傾瀉下來,與她淡紫色的紗衣糾纏在一起,沒有微微蹙著,有著淡淡的憂傷,卻讓人有無盡的遐想,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眨了又眨。
“在想我嗎?”白縉雲帶著他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走到採生身邊,毫無徵兆的說了一句,可能是這周圍一直都太安靜了,又或者是採生一直在想著白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所以當白縉雲突然開口的時候,採生嚇了一跳。
白縉雲笑著,一個翻身,坐到了採生的身旁,側著頭,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採生看,在那種審查式的目光下,採生別過頭去,避開了白縉雲的視線。
“哎?小東西,一天沒見我了,不但不說想我了,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白縉雲故作生氣的樣子,伸手一把將採生拉了過來,順勢摟在懷裡,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之後才說:“怎麼了,一臉幽怨的樣子,像個小怨婦似的。”
“我才沒有像怨婦!”被白縉雲取笑,採生撅著小嘴,倔強地推開白縉雲,坐直了身體,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和它周圍的星星。
對於採生將自己推開,白縉雲沒有做什麼反應,而是跟著採生一起抬頭看星星。
“大少爺,如果我娘要讓我和姐姐換回來,你會怎麼辦?”採生看著月亮,微微張開紅唇,緩緩的問了這個曾經是白縉雲問他的問題。
“拉著你,不讓你回去。”白縉雲半開玩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