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了。
“你說什麼?”我的手腕上出現了深色的淤痕,“你再給朕說一遍。”
我毫不躲避的直視著他。
“臣乃男子,娶妻不是再正常不過的麼,就算比不得陛下的後宮三千,至少侯府也需要一個女主人。”
“你以為朕願意嗎!”魏光澈眼睛都紅了,“朕的江山,不是能憑一己之心就可以安定下來的,更何況,若朕一個不甚失了這江山,你又會如何看待朕,你心裡所想的,難道就只是朕這個人嗎?”
似乎有一根細微的刺,刺穿了心上那堅硬的鎧甲,毫不留情的進入最深處,一動就在裡面戳得生疼,話都說到這份上,我索性全說了出來。
“那陛下想要的,難道就是臣嗎?陛下想要的,分明是這張臉而已,”
我身子有些打顫,一把甩開他的手。
“臣的大哥錯就錯在太過愚笨,若是刮傷了臣的臉,想必陛下連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了臣了吧,既然皇貴妃也算是能入陛下眼,又是出名的美人兒,陛下又何必在這裡做小伏低的遷就臣的壞脾氣。”
“朕就隨便說了一句不討厭皇貴妃,倒引得你這樣了。”他反倒放心了一般,表情不再那般陰戾。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心中真正所想,更不知道我的擔憂到底來源何處,不懂得我的希求,不明白我的痛苦。說到底他也沒相信過我,正如我也不敢信他一般。
我如何真的能相信他呢,這個男人,在我被打得半死的時候,急忙忙的身邊又有了新人,之前明明說過小舅舅此去無虞,現在卻又一口一個江山為重。
既然是你將我拖進了這片泥沼,那就別讓我一個人留在那裡!
“還請陛下給臣賜婚。”
他的眉頭復又皺起。
“你想娶誰?”
這個,我卻是一路上早就想好了。
“臣求娶太中大夫顧大人的嫡長女為妻。”
“你想娶顧允先的女兒?”魏光澈一聽反倒笑了,“不怕你大哥鬧上門?”
“陛下賜婚,他敢怎麼樣,何況若真娶了顧小姐,礙於顧大人的面子家父也不敢做難。”
“行了,朕會敲打定安侯的,顧允中也算是一代名士,總不能為了讓你出氣就隨隨便便毀了人家女兒的一生。”
“眼下臣娶親,是平息流言的最好方法,陛下想朝上安穩,就不該下不了這個心。”我故意道,“陛下好了才對臣有利,橫豎都是要成婚做個樣子的,不如早些走了這個過場,陛下若覺得對不起顧大人,隨便給臣指派一個過得去的大家閨秀也行。”
若真要給我賜婚,我知他還是會考慮顧家小姐,不為別的,就為了我與大哥的心結,一輩子都不可能善待於她。
果然,魏光澈道:
“這事,朕得問問顧允先的意思,雖說顧家小姐名節有損,也不是能隨意就能許給人的。”
“這是自然。”我漫不經心的想著,顧大人如何會同意自家女兒嫁給和皇上有斷袖之癖的人,目的不過是傳出來給衛尚高知道。
說起來,魏光澈對我不過也就這種程度而已,自己給不了的,也不讓想別人給我,也難怪,到不了帝王手的東西,還是摔個粉碎來得乾淨。
“既然陛下答應了臣,眼下不妨去看看皇貴妃。”
話音剛落,魏光澈從背後環腰抱住了我,他的下巴硌得我肩膀生疼,後背的傷口在布料的摩梭下更是難受的緊,但我什麼也沒做。
也許他對我而言就是這樣,在我傷痛的時候給我治療的良藥,等快好轉的時候再撕裂開來,讓我永遠都要帶著傷留在他的身邊,傷口永遠都在流著難以凝結的鮮血,一遍一遍回憶自己的不堪。
“別再提其他人,”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至少在朕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其它人。”
作者有話要說:
☆、磬鼓難鳴
我一直待在山海樓,沒回府裡。一直到了第二十五天,魏光澈神色複雜的告訴我,顧大人居然同意了這門親事。
過了很久我才得知,那日仁淵在送我來了之後,回家就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嚇得楚府上下亂作一團,敏文郡主還請了不少和尚道士來作法。想想也是,他為了救我在冰冷的水裡浸泡了大半個晚上,還耗費了那麼多的內力,之後也沒能好好的休息,對外則說,是因為與霞紗共浴荒唐失了保養所致。從那以後,每到寒氣重的時節他常常會整夜整夜咳個不休,吃了多少補藥也沒見好。
對著仁淵,我總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