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好。”
說完他抱起黎光鈴離開了,後背滲出的血染紅了半件衣服身軀卻已然挺拔,看來赫連肆星為了爭取時間對他下了狠手。
我也沿著設想中的路開始往山腳走去,他說的那些話,如同灌進耳朵裡的沙子。一開頭只覺得重重一墜,一路走著卻越發磨得耳生疼生疼,心裡冰涼的不安,如同這不合時宜的雪花一般點點飄下。
作者有話要說: 隔了三週自己都不敢看時間了TAT;考試是考完了下週還要交報告;一心多用真心難!
☆、雀散離歌
剛走到半山腳,石頭上的薄冰令我一滑之單膝跪了下來,膝蓋骨發出輕弱清晰的開裂聲,又或者這只是單純的臆想——我已經分不清了。
前方有著淙淙的水聲,扶著一株株大樹的樹幹往前走,水聲逐漸大了,明明不知道這麼走會去向何處,我還是憑著直覺直徑走著。體內的沸騰開始逐漸安靜下來,但那份安靜就像凝住下墜的融漿一樣將四肢重重的拉扯開,身體已經漸漸不屬於自己了。
原來是懸崖下來宛如銀帶鋪開的河水,我拿出一直珍藏在頸項中的玫瑰玉,溫潤的玉在掌心裡逐漸冰冷下來,很快就和掌心的溫度合為一體。原處傳來豢養的獵犬吠叫,赫連肆星已經開始搜山了,以他的能耐,找到這裡不需一時三刻吧。
拿出袖口裡藏著的毒藥,擲於地上。本來,我是打算把這種奇毒用於黎光鈴身上的,這樣最糟糕的情況下,我手裡依然還會有最後的底牌。可真是奇怪,明明不愛她,明明知道她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面對這個女人我卻終究沒下手。現在真可謂是隻能束手就擒,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這可真是值得慶辛,畢竟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死去已經夠糟糕了。
“有血跡,那邊!”模糊的聲音隨著山風傳來。
我用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唇角,那血似彼岸花一樣一朵朵不斷綻放於薄薄的雪地上,擋也擋不住。
我的運氣素來不好,可也不該一直糟糕下去,就最後賭一次自己的運氣吧。寒冷的空氣裡似乎有著無數山精在竊竊私語鼓動著我,看著開始在眼下晃動的河床,我一頭栽下懸崖。
隨著身體的下落,耳邊的風漸漸慢了下來,明明該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卻恍然覺得時間被拉扯得好長好長,眼前的山巒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忽然顏色鮮豔,美得不可方物。噗通一聲,寒冷的水將我整個包裹起來,激烈的水流帶著我一下就撞在了什麼物事上面,關於那條河,我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那透過水麵看到的天空,恍如被混亂攪起的人生塵光。
“這孩子倒有幾分長得像你?”
“姐姐的孩子,與我相像也不奇怪。”
“你這一路冒雨,孩子身上都被淋溼了,快帶他來火塘旁烤烤。”
“我們不礙事,倒是你……你非走不可麼。”
“……這孩子長得真的好看,要是我們的孩子該多好。”
“雲霄,你……”
“世林,爹已經往生,我不能至他臨終的心願於不顧,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答應過你的我一定做到,只是,我怕再也見不著你了。”
“……這孩子年紀還太小,以後一定不記得我了,你也要像他一樣將我忘了才好。”
“……”
“我這樣生來不祥的女人,實在是配不上你,對不住了,結果這最後的最後,還是要令你為難。”
火塘裡燃燒的噼啪聲,陰冷潮溼的房間裡微微有煙燻的味道,雨氣在周圍纏繞不去,肺裡充盈著冷冽的氣息。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似乎已經很久遠了,身旁的一切都是面目模糊的,連人的臉都看不清,但是,身邊那年輕男人輕輕握住我幼小的手。
“凌風,還冷嗎?”他當時似乎是這麼問我的,說完這句話,有一顆水珠啪的落在的我的手面上,那是有著與周圍不符的溫熱淚水,像是烙在我心上一樣。
“師傅,您不是說他今天該醒了麼?”
“現在還不過早上,急什麼。”
“該不會是您老糊塗了,沒治好又不敢承認吧。”
“你這沒良心的小鬼,說這種話也不怕祖師爺晚上顯靈代替老夫教訓你!”
“啊!他眼睛要睜開了!”
明亮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略微睜開後又立刻閉上了,半響才又適應著亮度一點點恢復了視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濃眉大眼的粗衣少年,十三四歲的樣子,正一臉好奇的俯身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