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望著江小浪。咬著牙,道:他們若是當著舅舅的面罵舅舅,舅舅也能如此坦然麼?
江小浪望向浩宇,昏暗的油燈下,他的眼神顯得無比蕭條,不知為何,浩宇總覺得,江小浪的心中,似乎藏著很多很多的心事。
許久,江小浪淡淡一笑,道:“嘴吧長在人身上,他們高興罵就罵吧。若是不存在的罪名,別人罵罵,也不會變成真的罪名。若是真的存在的罵名,別人罵罵,也是應該的。為何要因為區區罵名,就讓自己過得痛苦不堪?那豈非自己在折磨自己?
浩宇笑了,道:“娃兒有些明白了。娃兒這就去找曉寒,他前幾天才被娃兒整得窩在家中生悶氣,好幾天了,一直躲著娃兒,不肯見娃兒的面呢。”
江小浪笑了笑,道:“你怎麼整他的?”
娃兒道:“前幾天他帶娃兒去天香院,我扮成女人的模樣,把那小色鬼迷得暈頭轉向的。騙他吃下少量的軟筋散,再收買了窯子裡的媽媽,把他扣下做了苦力。直到二叔公找去,才將他救了回來。”
江小浪寵溺的用手指戳了戳浩宇的額頭,道:“你啊。只怕他心裡要罵你是小魔頭了。”
浩宇皺皺鼻子,道:“他呀,以前還好,總會想著法子跟娃兒對著幹。可自從那天被娃兒整過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除了他,就是他家的那個爺爺,也就是二叔公,竟然在背後罵我妖孽。我又不是妖怪生的孩子,怎麼會是妖孽?”
江小浪怔怔的看著浩宇姣好的容顏和那溫潤如玉的神韻,嘆息一聲,道:“娃兒怎麼會是妖孽?莫管他人怎麼說,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浩宇含笑道:“娃兒明白。”
江小浪笑了笑,他年少的時候,心中對是非善惡分得清清楚楚,自從跟了東方宏後,魔性取代了善良,是非善惡的觀念,在他心中,也漸漸模糊,此刻,對浩宇的作為,他也不加以評論。
浩宇剛離開密道,就看到了東方曉燕。東方曉燕扎著兩條小辮子,靠在一株白楊樹上,手上拿著兩串糖葫蘆,站在密道外等他,看到浩宇走出密道,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蘆。
浩宇拿過一串糖葫蘆,張口就咬。
曉燕笑米米的道:“哪去啊?”
浩宇懶洋洋的道:“去找你的寶貝哥哥。看看他的骨頭有沒有被天香院的姑娘們啃掉。”
曉燕瞪著他,道:“以後不許去那種地方!”
浩宇臉上揚起一抹奇特的笑容,慢慢靠近曉燕,曉燕只覺頭皮發麻,往後一直退,直到退到無路可退,靠在牆邊,看著浩宇慢慢靠近的臉,嚥了咽口水,道:“你想幹嘛?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天香樓的姑娘。”
浩宇咧嘴一笑,道:“天香樓的姑娘我還看不上哩,你整天盯著我,要不,當我的妾吧,我已經有一個老婆和一個妾了,你是我第二個妾,我可以讓你先進門哦,要不要?”
“不要臉!誰要當你的妾?”東方曉燕撇撇嘴,哼了一聲。哼完小臉紅了紅,心裡卻甜甜的,像吃了蜜糖似的。美目顧盼,總悄悄瞄向浩宇姣好的容顏,浩宇雖然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身形已長得高挑,婉若少年郎,一雙靈韻動人的眸子,像會說話似的,望著她時,總叫她呯然心動。
浩宇的手已摸向曉燕的臉。
曉燕尖叫一聲,粉拳砸向浩宇的臉蛋。浩宇的臉立刻腫了一半。曉燕飛也似的跑了。
不遠處,一雙含恨帶妒的眼睛,盯著浩宇,一張扭曲的臉,咬著牙,切著齒。似是恨不得把浩宇一咬碎,嚥進腹中,才能解恨。
浩宇回過頭看著他,他臉上的恨意立刻便掩飾無蹤,變成一張溫和的笑臉。可是,他望著浩宇時,那眼神卻分明是很複雜的,複雜得讓人讀不懂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曉燕也覺得,自從把哥哥從天香院贖回來之後,哥哥整天怪里怪氣的。時常一個人發呆,無論走著,坐著,還是站著,總是能呆得出神,呆得別人的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沒有感覺。
她還記得,前天,哥哥走路的時候神遊太虛,掉進了池子裡,這種事情,從前是不會發生的。
浩宇眨眨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剛才我想親曉燕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你在吃醋。”
說完,咯咯笑著走開了。曉寒恨得牙癢癢,可是看到他的笑容,他又感覺心裡有一個地方麻麻的,癢癢的,比恨意更讓人難受。
浩宇可管不了曉寒的想法,如果說東方府中,有他討厭的人,那就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