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白影轉瞬即逝,從身法不難判斷此人是水浸天。她悄然而至必是為了他而來,難道她對容若動了真情?若真是如此,他又會作何打算?半年前他提出要家世,難道那時他們就……康熙越想越覺得煩悶,焦躁的幾欲發作。
“二位皇叔忠勇可嘉,容朕思量思量再作打算,如何?”佯作一臉的和顏悅色,康熙嘴角極不情願地敲了敲,說道。
“奴才遵旨。”康親王傑書和安親王嶽樂叩頭道,繼而緩緩起身。
56。鳳棲梧…第三十章:冬梅傲霜枝(二)
星橋捧著托盤跟在納蘭性德身後,他剛走進正殿旋即覺察到殿內氣氛不對頭。轉到榻前,果然見康熙面色不善,柔聲道,“病剛有起色,這又是跟誰制氣呢?”
“……”康熙沒有作答,舉起奏章,把身子轉到了一旁,不去看他。
“若是為了幾個逃跑、投降的奴才,那倒不如想想派誰統兵。皇室宗親的後輩裡,唯有安親王嶽樂和康親王傑書轉戰過西北前線,統兵頗有心得。其餘的少年皇親至多跟著敲敲邊鼓,做個先鋒、將校即可。”
“方才二位皇叔已經請旨出戰了。”康熙扔下奏章,說著,端起面前的涼茶便要喝。
納蘭性德一把奪過茶杯,瞟了一眼康熙的病容,略略的責備道,“要說幾回你才能長記性,你這病喝不得涼茶。”
招手喚過魏敏珠,把茶杯塞到他手裡,納蘭性德半開玩笑、半命令道,“魏敏珠,今個兒給你個差事,以後皇上桌上的茶若是涼了,你自個兒就去敬事房領二十大板。”
“這……”魏敏珠抬眼望向康熙,但見康熙側過臉,笑而不語,便識趣的說道,“奴才領命!”
納蘭性德倒了杯熱茶,遞到他手邊,說道,“既然二位王爺有報效之意,不妨正月裡擇個吉日登臺拜將。順帶斬下吳應熊父子的狗頭祭旗。”
康熙點頭稱是,押了幾口參茶,心想,我方才不是打算興師問罪嗎?怎麼反倒讓他佔了上風。沉默了片刻,擺出一副冷麵孔,問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納蘭性德埋在軍情奏報裡,隨口答道,“內務府造辦處,走之前記得跟你打過招呼。”
“造辦處用得著你自己去嗎?差個奴才過去不就結了!”
納蘭性德仍舊沒有抬頭,柔柔的一笑,說道,“這是我自個兒的東西,算不得宮中的。自然要自個兒去拿。”
“自個兒的東西?我給的賞賜不夠你用度,還是花色不和你的心思,特特勞你大駕親往造辦處監工啊!”
納蘭性德聽出康熙的無理取鬧,擱下筆,抬起頭,注視著康熙,輕輕的說道,“只不過是個物件兒,你何苦跟他較真兒。再者,我出去的那會子,不也沒出什麼大事兒嘛。”
“那東西是給誰的,能給我看看嗎?”納蘭性德搖了搖頭,把托盤推到他面前,起身去看行軍圖。
“我倒要看看你備了什麼,讓她心心念唸的進宮來尋你。”康熙邊低聲嘀咕,邊掀開展開一襲錦袍仔細觀看。頓覺錦袍似曾相識,只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這不就是……”康熙注視著錦袍內側的介面,暖暖的笑了。
康熙對著納蘭性德晃晃錦袍,開始沒話找話說,“唉,這幅刺繡的圖樣是誰的手筆啊?”
“……”他展開另一幅行軍圖,若有所思的端詳著,沒有作答。
“你留著那半截袍子幹嘛,袍子廢了,扔了就是,費勁費力的補他作甚。多年前我可記得某人說過,修補的再好也有裂痕。”
“……”納蘭性德眉頭一擰,側目瞪了他一眼,還是沒有作答。
“今年春節預備了什麼禮物送給水浸天啊?”
納蘭性德扔了放大鏡,雙眉一揚,大模大樣的說道,“把我自己送給她,順便再娶十個八個小妾,給她捏腰捶腿!”
康熙霍的坐直了身子,瞪圓了眼睛,提高了聲音問道,“要不要我再賜你些僕從啊!”
“多多益善嘍!”
“納蘭性德!”
“玄燁!”
“你要不要這麼過分!”
“你要不要這麼無理取鬧!”
“你非要娶十個八個小妾嗎?有個三四房妻室還不夠嗎?”
“你有三宮六院,我不過娶十個八個妾室,只要我養得起,要你管啊!”
“我是皇帝,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皇帝怎樣,哪朝的皇帝連大臣的房事都要過問的?”
“讓你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