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兒子,而是……”
“對,沒錯,否則我該如何達成宏願?”
賀無倫終於惱火地站起身來:“你不能將所有人置之不顧!”
瑾貴妃咬牙道:“如果我說,只要我能黃袍加身,我一定會將帝位傳給賀家子孫呢?”
賀無倫看著她,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女皇,不是沒有先例,然而武瞾最後還是將皇位還與李家王朝。瑾妃,卻是想要改朝換代?!這其中,手上要沾染的鮮血,要推倒的勢力……
他搖了搖頭。瑾妃也不勉強,只是溫聲道:“好好想想。我是絕不會放棄的。”
瑾妃走後,穆岫羲和冉秋走了進來。穆岫羲看了賀無倫一眼,他才攤手喪氣:“病入膏肓之人是沒有救了。”
冉秋毫無意外。穆岫羲道:“既然你小姑姑已經走火入魔,不如趁早從郕王方面下手。”
賀無倫點點頭。冉秋笑了笑,難得寬慰:“其實,她這種有野心的女人,在皇上身邊站久了,想要穿上龍袍,既是膽大包天,也是胸有壯志。只可惜,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她那處,否則……支援她登帝也不是不可。”
其餘兩人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冉秋似無意隨口道:“反正,皇宮從裡到外都爛透了,與其不斷修葺加固,還不如直接推倒重建。”
冉秋走後,穆岫羲和賀無倫對視許久,也找不到什麼能說的。最後,還是賀無倫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
“人之常情,”穆岫羲淡淡道,“我們且去會一會郕王。若他是真心對你姑姑,又認得清局勢,自然千好萬好。若他只是存著利用之心……我們再想他法也不遲。”
賀無倫沉默半晌,才淡淡道:“其實……若不是冉秋手中還有那半塊白玉玉璽,恐怕瑾妃也不會顧忌我們……我是不是她侄子罷。她對我父親,大概是有恨的。”
“你父親同樣覺得虧欠於她,不是麼?只是,若讓你父親選擇,他還是會保全你而拋棄瑾妃。”
賀無倫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我賀無倫有一天要淪落到用一塊無知無覺的白玉保命的地步。方才瑾妃的武功,你覺得如何?”
“……可說是當今世上罕見,比我們那天在燈節上見到的女子更勝一籌。”
“不錯。那個‘槐落秀’還藏在暗處,我們需要用宮變將他逼出來,可是莫說‘槐落秀’,我們可能連瑾妃都只能打個平手。便是師父可以抵擋,她卻至少還有一隊皇城守衛的精銳,我們依舊沒有多少勝算。”
兩人說著,又都聽了下來。今晚似乎格外寂靜,開春時候的北風東風交替著吹,窗欞之上甚能看見落花的影子。
賀無倫默默地看著這難得的美景,穆岫羲道:“與其在這裡苦惱,還不如明天就去找郕王商議。”
“也是,也別再自尋煩惱了,”賀無倫的語氣輕快起來,“還有很多硬仗要打呢。”
一會兒,房間裡的燭光熄了,一陣摸索被褥的聲音響起,很快又聽了下來。
一刻之後。清影躍上房頂,對盤腿坐著的冉秋道:“不知門主能否……從房頂上下來?”
冉秋毫無被揭穿的尷尬:“是。”方才他只是隱蔽了氣息,卻忘了……從院子裡也是能看見自己在房頂上偷聽的。
回到房內,冉秋乾脆不再點燃那根燒了很久只剩下兩個刻度的蠟燭。他躺在床上想,時間過得迅速,事情進行的與他所預料的幾乎一模一樣。不算順利也不算舉步維艱,就是個好的開頭。
這樣下去,大概再有幾個月,他就能見到冉濤那小傢伙了。
他輕輕地笑了笑——笑意,大約比月色溫柔。
☆、無非一命
郕王坐在太師椅上,卻沒有頹廢地窩著,挺直的脊背讓人明瞭他正當盛年。一身寶藍的綢衣穿在身上,既不顯得太過奢華,又不失了身份,恰到好處。青黑的頭髮中沒有一絲銀白,讓他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賀無倫在心中暗歎,總算是個王爺的樣子。
一個極難讓人覺察的角落裡。雪影對清影道:“不是說,瑾妃與郕王有私情?”
清影:“……是。”
“那為什麼郕王長得這麼好?一點都不像沉迷酒色縱|欲|過度的樣子。”
清影咳了一聲:“……可能是他父王長得好。”想了想,他又道,“可能是他母妃長得好。”這個說法還比較靠譜一點,畢竟郕王與冉秋等人一點都不像。
雪影點點頭:“那他母妃應該長得挺好看的。”
清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