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都扯不清的奇緣。
☆、莊主打虎
上回說到出雲公子穆岫羲橫空出世,霎時間武林邪教人人自危。為什麼呢?在三個月以內,出雲公子一路從洛陽殺到淮揚,從山路里的小嘍囉一直到佔山為王中原有名的魔教之五個分壇,都一一端了。
正派的武林人士幾乎都鬆了一口氣——除了武當少林一類歷經滄桑時間久遠的名門正派,已經很久沒有天資卓絕的人願意投到正派了。名義上的武林盟主一個頭兩個大,頭髮白了一打,鬍子捻斷了數莖,整天在那裡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哎,就是叛逆啊,老覺得加入魔教就長了臉了。道義誰來傳承啊,正義誰來伸張啊,哎……”
站在他旁邊的兩個隨從被他嘮叨地耳朵出繭子,左邊的人總覺得右耳朵整日嗡嗡作響,右邊的人總覺得清理左耳朵的頻率要比清理右耳朵多一倍。而且裝樣子的時候一個人手上捧著琴,一個人手上捧著書,還沒法兒掏耳朵,盟主說是有辱斯文。
你他孃的一個武林人士說什麼斯文?!真斯文的人誰手上會轉著三把小刀還老是把自己耍了那麼多年鐵錘磨出的老繭割破?翻了個白眼,繼續狗腿地叫下人幫老大端茶捶腿。
當然這一切出雲公子穆岫羲是不知道的。他此時正在一座小山中徘徊——他已經在此繞了三日,餓得都快沒力氣了。
——因為穆岫羲風度翩翩十分瀟灑,實則是個大路痴。上一次收拾那夥山匪之前他抓了個人帶路,而更前面那三個月,他則是撞上哪個倒黴的就上手,免得團團轉浪費太多時間。
當然,他本可以用輕功趕路,卻在臨出小鎮的時候被一匹馬踢了一下——這本是不打緊的,這輕功好的還不能避開?可是他往旁邊一讓,卻踩著了旁邊立著的一灘水。腳一滑,崴了。
現在,他正一瘸一拐地走著。
於是一步一挪到了個水潭邊,洗了把臉。他實在累得不行,正想仰頭睡下。考慮了一會兒,改了主意:他怎麼能以天為被地為席呢?於是把包袱拆開了,銀子揣回懷裡,攤開了所有的布匹,才半臥著湊合睡了。
睡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聽見耳邊有些響動,立刻皺起了眉。他日常起床都要花很大的功夫,不讓他睡滿四個時辰就把他叫起來的僕從通常在三日內不是鼻青臉腫,就是到處內傷。因而他把眼睛掀開了一條縫,這一看,卻霎時被嚇得醒了一半:一隻老虎正離他一尺之遠。
金黃的毛髮,黑色的條紋,立起的細毛……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溫熱的鼻息!
穆岫羲僵在原處不敢動彈,任由那隻老虎接近再接近,想著脫身之法。
就在老虎的爪子摁在地上發出聲響的時候,忽然,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從遠處的林梢踏風而來。
曹子建文曰,“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那人蒙著一塊麵紗,身上一面畫著梅花,另一面畫著……咦?那是什麼來著?
穆岫羲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也不能怪他,他那古怪的師傅居住在高山之中,雖不是什麼擁有絕頂武功的世外高人,卻絕對能稱得上隱士之風。山上基本沒有人煙,除了一條老黃狗作伴,沒別的馴養動物。唯一見過的飛鳥就是些雀兒,出山進山就一條路,還是他師傅為了訓練他讓他十二歲一個人拿斧子砍出來的——這也就可以解釋他路痴而且不認得那衣服上鳥兒的缺點了。
穆岫羲也實在是累了,竟然就坐在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那人與老虎纏鬥起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那老虎已經被耍的暈頭轉向,氣喘吁吁。那人縱身一躍,劍光順勢而下,瞬間將那老虎刺到在地,死透了。
穆岫羲見那人收了劍就要走,連忙拍拍手站起身來,趕上去拱手問道:“請問這位兄臺姓名,小弟日後定會報這救命之恩……”
這人是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鶴梅莊莊主賀無倫是也。他前些日子在鎮上就看見了穆岫羲,覺得這人好生有趣,便跟著他在山裡轉了三日,越看越覺得這人是個豁達但外表俊秀極具欺騙性的呆頭鵝。今日恰巧碰到這事兒,也就出手了,正好結識他一番。
於是賀無倫拱手道:“在下……”話未說完,對面的穆岫羲忽然看見又一隻猛虎撲將過來,連忙左手將賀無倫一推,自己卻已避無可避。那老虎的利爪霎時將他撲到了水潭中——水倒是不深,只是腦袋一下撞到了水潭裡臥著的圓石頭上,兩眼一黑,穆岫羲便昏了過去。
☆、所謂失憶
穆岫羲醒來的時候失憶了。
他掀開錦被坐起身,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雅緻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