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自己對奧托的感情,再看看眼前的魯西貝拉,朱狄斯突然哀傷無比,萬般感慨。也許,自己不管是政治的理想還是愛情的理想,都過於浪漫了;眼前的妻子,以及那像普通羅馬人一樣的生活,才是最真實的吧……這種面對現實的想法對他來講,既是無奈的打擊,卻又是得以安撫自己的出口。於是他放下了一切的架子去哄魯西貝拉開心,然後洩慾似的和她做了整整一晚。
不久之後,魯西貝拉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個小生命的出現讓魯西貝拉與朱狄斯之間的關係瞬間緩解,也讓失去奧托之後消沉到極致的朱狄斯重新打起了精神,回到了正在與波培婭打得火熱的尼祿身邊。
像其他即將做父親的人一樣,朱狄斯再次發覺了生活的意義。
他突然覺得,即便自己浪漫的理想經不住現實的打擊,自己也不能不做點什麼——至少是為了魯西貝拉肚子裡的這個兒子。
對,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像自己一樣受盡屈辱、輕蔑和苦難,他要讓自己的兒子一生下來,便享受著身處眾人之上的榮耀!
是的。從這一刻起,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為了這個即將出生的兒子。
為什麼朱狄斯認定魯西貝拉會生兒子?原因很簡單,他覺得安東尼都能生個兒子出來,難道自己還能比他差不成!當自己抱上兒子之後,安東尼也就再也沒有了在自己面前驕傲的資格了,再也沒有鄙視他、蔑視他、輕視他的的資本了,他將成為這場冷戰最後的贏家。等到他飛黃騰達的一天,他就可以恣意地折辱安東尼了,到了那一天,他被蔑視、被處處對著幹的這口惡氣,也就算是出了。
當正在議政廳為尼祿整理著文書的朱狄斯想到這裡地時候,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不料,他腦袋裡正琢磨著安東尼,安東尼就出現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看到這個男人,朱狄斯就忍不住手抖,尤其是,在他這番冷峻凜冽的眼神下。
安東尼身材矯健,原本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此時健步如飛,更是讓人打心裡發怵;更要命的是,他那一雙有力的手一下就拍在了朱狄斯的桌案上,張口便是怒氣:
“波培婭改嫁尼祿,又是你的注意?!”
朱狄斯的心臟這一下子差點抖出了體腔,不過他卻硬是憋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站起來昂首道:“是又怎麼樣?你要是真希望波培婭過得好,就應該感謝我。要知道,尼祿可是羅馬帝國的皇帝,奧托和他比起來,就是跟狗尾巴草,當然了,相比之下,你連顆狗尾巴草都不是。”
安東尼一把就揪住了朱狄斯的衣領。“朱狄斯,你實在太過分!你先是用她來報復我,後又用她來報復奧托,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麼?!波培婭是人,不是一個讓你反覆利用的工具!”
不料朱狄斯卻冷笑道:“你錯了,她不是人,她是女人。女人的心思,你這個男人是不會理解的。我的確從中插了一槓子,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波培婭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我不信,波培婭不是那種女人!”
“你少自以為是了。”朱狄斯一把甩開了安東尼的手臂,“再說了,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
“可她依舊是我兒子的母親!”
一說起“兒子”,朱狄斯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妒恨氾濫,眼睛滴溜溜一轉,就想出了一堆折磨安東尼的損招。於是他說:“好啊,你若不信,我可以讓波培婭與你見面,到時候你大可親自問她。只是,這世上可沒有什麼後悔藥賣。”
“好,就讓我見她!”
安東尼賭氣似的吼出了這句話,但是心情卻忐忑到了極致。他聽從朱狄斯的安排在家中等待,卻坐不住地在廳堂中來回踱步,不知現在的自己該以何等面目見波培婭。
但是,那一刻卻不可避免地到來了。
一個華麗的肩輿停在了他的家門口。繡著金絲的簾子被奴僕畢恭畢敬地掀了開來,然後,一個錦衣華服、面容傾國傾城、氣質嫵媚妖嬈的女人款款走了下來。
是波培婭,真的是波培婭!和她一起前來的,還有提格里努斯以及一小隊精銳的禁衛軍。
“波培婭……你……”
聽著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波培婭的內心不由得微微顫抖。但是,她卻故意連一個正眼都不甩給安東尼,而是頗為慵懶地對著自己手下的婢女頤指氣使,叫她們進屋抱來自己的兒子。
在禁衛軍的陪同下,女僕大踏步地進了安東尼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