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抵命!”
然後我看著他,“還有,來兩個人,幫我把老崔抬進後院。你們就在這裡待著,把外院那些人都盤點清楚了。咱們在一起吃飯,一起睡覺,身邊有這種東西,……”我指了指廚子,“不踏實。”
崔碧城傷的重,臉上慘白,汗水如漿。
我們把他抬到後跨院,尹綺羅一看,好懸暈過去。她側眼一看,趕緊說,“先讓他躺好,別壓住傷,用左邊檀木盒中的傷藥抹在他的傷口上,還有,櫃裡面還有幾根老人參,燉濃湯,給他灌,這樣可以吊命。等我把最後兩味藥猜出來,馬上來醫他。”
說完,她馬上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藥方。
殷忘川勉強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這邊,眼中露出一絲的不忍,隨即被洶湧的兇狠淹沒,再接著,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又閉上了眼睛。
綺羅的上藥是萬眾挑一的極品,油膩膩的,像年糕。這個東西抹在傷口上,一下子就可以把傷口捂住了,血不再流出來。我讓人端過來小爐子,就在外面開始熬人參。這些人參都是稀世之珍,頭手足俱全,就像一個嬰兒,用它熬了湯,據說可以讓死人活過來。
崔碧城死咬住牙齒,我摳住他的下巴,硬是把他的嘴巴給撬開了,把人參湯一勺一勺的往裡灌,幸好,他不吐。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尹綺羅忽然長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差點就從木椅子上摔下來。
她拿著那張紙,交給崔鶯,“按照上面的藥,抓藥,三分水,文火煎。”
“好。”
那人拿著東西走了。
尹綺羅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過來瞧崔碧城,她在老崔的傷口上又抹了兩層藥,忽然抬頭對我說,“如果他傷在腿上,這麼大的傷口我能縫,可如果傷在這裡,我恐怕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能醫好他。”
我連忙問,“誰?”
綺羅,“太醫院的醫正,林若謙。”
我一遲疑,“要進皇宮啊。現在這個形勢,如果進入,我怕就出不來了……”我的手掌摸著崔碧城蒼白的麵皮,心想,老崔一輩子最得意兩件事,一就是傾國的財富,還有就是榻上風流。這要是真傷了他的腰子,以後怎麼還能君臨牙床?
再看他罕見的羸弱,冰冷的,臉皮上面一層汗,觸到這些汗水我感覺到疼,疼的扎手。
然後一點頭,“成,為了他,我就進一趟皇宮。”
綺羅搖頭,“這一來一去,沒有一個時辰,人來不了。崔公子的傷,不能再拖了。”
我一下狠心,“好,是福是禍,都是命!我帶他進宮,我娘在宮裡,皇上也在……就算不看功勞也看苦勞,皇上也不會撒手不管的。”
219
禁宮守門那邊的當值太監,居然是黃瓜的徒子徒孫。他一見是我,問明白意思,連忙進去叫黃瓜出來。黃瓜剛從司禮監當值下來,他從裡面帶了幾個粗壯的小太監,把崔碧城的身體移到藤床上,小心翼翼給抬了進去。
南苑,紫檀經舍。
李芳從經捨出來,他的身上帶著一股雪山青蓮的香氣。
他看著臺階下站的我,“陛下正在打碧遊真武八卦坐,沒有八個時辰是收不了功的。陛下吩咐先把崔公子抬到御花園的千尺雪,並且已經差人去叫林醫正了,得了陛下的旨意,他應該馬上就到。您……別太擔心了。”
說完,他吩咐了黃瓜一些事情,讓他好生看顧。
“陛□邊離不開人,奴婢還要去護法念經。黃樅菖是您手下使慣了的人,有什麼事兒,就告訴他。”
他轉身的時候,我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李芳看著我。
我,“皇上,……這麼晚了,怎麼還在打坐?為什麼不休息,不……”不看奏摺,不知道南郊換防,不知道,雍京城已經是風雲欲來。
李芳一笑,“陛下修道是大事。”
皇上問也沒問,就下旨醫治崔碧城的恩情,我感恩戴德,我知道,自古虎毒不食子,可是兒子要是毒起來,老子娘什麼的,就都顧不上了。即使這樣,我的嘴唇都咬破了,文湛有可能兵變的事情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然後肚子裡有股什麼,就衝口而出,“李公公,你真的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嗎?每天唸經就真的能得道成仙嗎?這個世上能飛昇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可是史書上那些修醮煉丹帝王哪一個不是吃多了硫磺水銀而一命嗚呼的?”
周圍安靜的似乎都能聽到雪蓮香嫋嫋飄蕩的聲音。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