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2 / 4)

小說:翩翩逐晚風 作者:津鴻一瞥

棄城而逃的經過全都供述了。”

謝連璧淡淡應了一聲,也不見得有多歡喜的樣子。

謝朗仍然是氣憤道:“這個人,真是其心可誅!”

“伯父,這世上沒有誅心之罪。”

燭火搖曳,一個女子的窈窕身影漸漸顯現,似是謝連璧手持燈火走到窗下。她想起今日山頂上在吳用煽動下眾人那種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氣勢,仍然又是羞恥又是氣憤,“法不誅心,他說得本來也沒有錯。這一番城破,幾家完好?幾室俱全?別人死得,我死不得嗎?

伯父瞧不出來嗎,這些寒門匹夫恨我們這些世家大族,平日裡享盡富貴,危難時逃之夭夭,因此要我們給他們的親人陪葬。當日爹爹上城門督戰,臨走時曾對我說,功成不必在我,玉碎義不獨生。世家大族有世家大族的風骨,豈能為我一人,得罪天下人。”

功成不必在我,玉碎義不獨生。

不能不說門閥的矜貴就在於此。

樹枝在夜風中沙沙作響,蕭溶月感覺身邊的人止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怕被人發覺,連忙伸手去用力握住他的手,白雁聲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謝朗便在屋外長嘆一口氣道:“你能這麼想,是極好的。”他頓了一頓,又道:“邕京城裡目下不太平,京兆尹說有爆發瘟疫的可能,家裡族老商議過後,想舉族遷往會稽避一避。王家、崔家也都有這個意思。你這幾日收拾一下行裝吧。”

屋裡的燭火又抖了一抖。謝連璧知道瘟疫一說只是藉口,目下的情況,城內民不聊生,群情洶洶,無人安撫,倒是暴民動亂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於是她冷笑道:“這是要徹底捲鋪蓋滾蛋了嗎?好一個烏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憶謝家。”

謝朗有點尷尬,連連咳嗽掩飾。

方才還在說貴族的風骨峭峻,轉眼就風流雲散,各奔東西。謝連璧心灰意冷道:“伯父,家裡總要留一點守門的人吧。我在燕子堂替爹爹守喪,就不一同前往了。”

謝朗開口想勸,卻又止住了。他知道這個侄女極有主見,說一不二,當下也只能打定主意,再多留一些下人看守家宅。

於是又寒暄兩句,謝朗就走出了院子,家裡的僕人又將院門口的大銅鎖鎖上了。

謝朗在院外駐足望天,輕嘆道:“吾弟盛德,不幸早世。豈令此女,零落成泥!”她今年已經二十有二,先守夫喪三年,又守父喪,三年又三年,人生有幾個六年?大好年華都伴著青燈古佛流逝了。

這嘆聲謝連璧聽不到,卻傳到了樹上躲著的兩人耳朵裡。

蕭溶月見謝朗和家僕的燈籠都看不見了,又見謝連璧房內的燭火未滅,募地推了白雁聲一掌:“還躲著幹嘛,有話快說!”

白雁聲冷不防被她一掌從樹上扇下來,落地時踢到一塊石子,驚動了屋裡正準備熄火的謝連璧:“誰?!”

白雁聲還是第一次翻牆頭去會一個女子,頓時手足無措。蕭溶月在樹上替他乾著急。

怕是趁著兵荒馬亂專門來打家劫舍的盜賊,謝連璧聲音頓時尖厲了起來:“你再不說話,我要叫人來了。”

“等一等,謝小姐……”白雁聲情急之下撲通摔了一跤。

以他武功之高,竟然走不好路。蕭溶月在半空中默默捶樹。

這聲音似曾相識,更魂牽夢縈,謝連璧愣了一愣,猛然想起日間那西川的沈君理在她耳邊所說的話,頓時不可置通道:“是,是白將軍嗎?”

白雁聲定了定心神:“是我,謝小姐,我聽說謝公捐軀,所以趕來祭奠。”

“原來你真沒有死!”只聽一聲嗚咽,門扇大響,謝連璧撲向廂房的門戶,屋內火光一閃,陡然暗了。應是她激動之下,掉落了燈燭。

白雁聲也想進屋見她,但是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

兩人都是心絃一動,一人是謙謙君子,一人是守禮淑女,都意識到半夜三更有違禮教,任是五內如焚,心潮澎湃,卻沒有人再敢妄動一步。

白雁聲在臺階下輕聲道:“謝小姐,雁聲有負與你,令你受苦了。今夜因為有話對你說,所以才冒昧而來,失禮至此,請你見諒。我說完這幾句話立刻離開,不令你清譽受損。”

屋內傳來壓抑的抽泣聲,謝連璧喜極而泣,過了好一會才答道:“你說吧,我聽著。”

白雁聲先簡單解釋了這三年自己緣何沒有音信,又對謝公的死表示了哀悼的心情,最後道:“小姐當年不明真相,但仍然為我守節,我心裡很是感動。今日我既然生還,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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