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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俟嘆了口氣道:“這麼多人,看來是打不過的了。”說著手腕一翻,楊英原本絞在他手掌上的鐵鏈“嘩啦啦”一陣輕響,竟給他倏然間脫了開去。楊英鐵鏈再揮,重傷之下已無力氣,他身子一矮便滴溜溜地轉開,也不再找郡王麻煩,往帳篷後一撞,“嗤啦”一聲破開帳篷竄了出去。
楊英還要再追,只追得兩步便雙膝一軟跪倒地上。郡王見狀大急,掙開扶著自己的兩名衛兵跌跌撞撞過去,也是一下子單膝跪地,將楊英上半身抱起來,一看他雙目緊閉,奄奄一息的樣子,急切間幾乎要掉下淚來。幾名衛兵嚇得魂飛魄散,生怕他胸口刀傷加劇,也奔過去給楊英檢視傷勢。
郡王恨不得將這些衛兵一個個都踢飛開去,然而他自己也無甚力氣,更不懂勘察傷情,只得忍下心中怒氣,連聲呼道:“楊英,楊英!”
第一殺手(八十四)
楊英眼皮微動,出氣多入氣少地應了一聲:“王爺……”
郡王大恨喝道:“誰要你這樣亂來!你若是死了,我──”他頓了一頓,一名衛兵拉開楊英衣襟,卻聽“噹啷”幾聲,他揣在懷中的銅鏡赫然碎成幾塊落在地上。郡王一怔,眼看眉頭又要皺起,楊英聽見聲響,迷迷糊糊地道:“王爺……郡主……郡主賜給我銅鏡……不是……不是什麼定情信物……”
那幾名衛兵也都駭了一跳,瞧見郡王面色不善,一名衛兵慌忙取出治療內傷的藥丸按進楊英嘴裡,以免他繼續胡說八道。郡王輕哼一聲,壓下心頭惱怒,問道:“他傷得怎樣?”
“楊捕頭暫無性命之憂,只要靜養些時日,便可復原。”答話的衛兵欲言又止,郡王瞧見心中一凜,道:“還有什麼話?”
“是,王爺傷勢不輕,還請不要過於激動,好好休息。”
郡王這才感到心口疼痛,捂著胸口踉蹌站起,道:“將他抬去榻上,去外面守著,留我和他在這裡休息便是。”
幾名衛兵相互看了一眼,雖覺不大妥當,但顯然此刻不聽他吩咐又將激怒他,只得照做。楊英服了藥,頭腦總算清醒了些,忍不住掙扎道:“王爺,您在這裡休息,卑職……”
郡王走到榻邊無力地坐下,冷冷道:“不準動!”
楊英腦門冒汗,可惜比郡王還要虛弱,說半句話便要喘息幾口,見衛兵退出帳篷,又道:“剛才那不是蕭二爺。”
郡王道:“這我知道。”
楊英訥訥地道:“您知道,為何還……”
郡王瞪他一眼道:“我本來應該瞧出他衣衫整潔,全不似經過廝殺,可是你偏偏要幫霜華說幾句話,我生氣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把他的情形放在心上。”
楊英聽了幾乎要哭出來,道:“卑職……卑職該死……”
郡王伸手一捂他嘴巴,怒道:“還要亂說,嫌我氣得不夠多麼?”
楊英“唔唔”兩聲,郡王放開手,又道:“不是定情信物,那是什麼?女孩兒家的閨房私物也是可以亂給人的?”楊英只得原原本本地說道:“她說您要是不想休息,就讓我將您捉住塞進被窩逼著您休息。您要是怪罪,就說都是她的主意,這塊銅鏡就是免死金牌……”
郡王一怔,原本失血蒼白的面孔忽然一紅,咬牙道:“霜華這丫頭,越來越不成話!”
楊英輕輕地咳嗽著,郡王也有些頭暈,便在他旁邊伏倒,喘息道:“何況你要勸我休息,根本用不著將我敲暈,要她這什麼免死金牌幹什麼?”楊英苦笑道:“是,您看見反而生氣,差點成了找死金牌……”
郡王閉著雙眼在他腿上一捶,嗔道:“所以你不該收下!”
楊英“嗚”地哀鳴一聲,眼中含淚地道:“我要是不收下,她肯定不會放過我。”
郡王明知是妹子刁蠻,這會兒卻還是怪罪楊英,道:“收下是收下了,一直巴巴地揣在懷裡幹什麼,要放一輩子麼?”楊英惶恐地道:“卑職怎敢……唔!”嘴唇一熱,被郡王捧過面頰吻住,極其狂熱地吮吸舔舐,絲毫也不管傷得重不重了。楊英臉孔騰地飛紅,所幸藥效頗佳,他氣息正在恢復,也還抵得住這一吻,不至於半途暈厥過去。
兩人吻了好一會方才分開,看著對方,都忍不住笑了出來。楊英聲音微弱地道:“可是也多虧這塊銅鏡,我給那一掌打中才沒有當場暈過去,才沒讓他繼續對您下殺手。”
郡王蹙眉道:“你太過亂來!”
楊英道:“我難道能看著他殺您麼?”
郡王眼眶發紅,道:“我難道就能看著你死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