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之時就已知此毒無解,雖然趕來見蕭俟,其實也沒曾想蕭俟會特意請來唐門高手要替他解毒。既是如此,這毒解得固然是件好事,就是解不得,他亦早有了準備,是以即使唐重言說若是自己解不了的毒再無第二人可解,對他也沒什麼特別的觸動。
蕭俟卻是神色凝重,極其重視唐重言的話。
唐重言看向司空,道:“剛才把脈,我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脈象甚是平和。而看你行動舉止,顯然這‘毒’未發作之時,你身體完全不受影響,並沒有一般人中毒那般漸漸被耗得虛弱不堪。”
司空略一回想,點頭稱是。他確實只是毒發之時痛苦無比,毒性過後卻極是輕鬆,否則哪還能逃出重重追殺,早叫劇毒給侵蝕得臥床不起了。
“這實在奇怪,人要研究一味毒藥,無非是想致人死地,只是死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或者毒發極快,見血封喉;或者令人苦不堪言,活著受盡折磨再死;也有要死狀與平常無異,仿若無疾而終的。但既然要致人死地,那人總會身體不適。像這樣雖然不斷髮作,卻不會讓人身體虛弱的毒,我是真的沒有聽說,更遑論見著。”
唐重言說著,伸著小小的手掌看著掌心,忽然笑道:“這毒要還有多的,我倒想要試試看。”
“可有解法?”
毒藥的性質蕭俟再關心也聽不懂,乾脆直接問了結果。唐重言卻瞪了他一眼道:“問題都看不出來,你要我怎麼應對?”
“這……”
“只好等他下次毒發,我再來看看端倪。既然發作這麼多次都還沒死,那下次估計也不會剛好就那麼倒黴──”唐重言說話真是絲毫也不顧及他人感受,好在司空心懷坦然,也不在意他言辭的直接,沈思了一會兒,釋然笑道:“我也是覺得君主不會就這麼輕易讓我死掉,這個辦法想必是行得通的,就這樣吧。”
“司空……”
迎上蕭俟憂心的眼神,司空搖搖頭,安慰道:“我是沒什麼要緊。殺手的性命,本就隨時擱在刀口,對於生死我看得很開。”
蕭俟嘆了口氣,垂下眼睫,喃喃道:“我卻是看不太開,總希望朋友都能好好活著,把酒言歡。”
司空抬手輕輕一拍他肩膀,道:“我並沒有死,想要把酒言歡還不容易?這就快叫人送上酒來,喝個痛快!”蕭俟抬起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唐重言已經嗤笑一聲,謔地從椅子上躍下來,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向門口。
“你要是想死得快一點,那儘管喝個夠,我就不奉陪了。蕭俟,帶我去房間。”
蕭俟本來是有些寬慰,被唐重言這一說,又只好長嘆一聲,起身道:“我這就分別送你們去休息。為方便診療,住處都安排在這附近,您老人家可別太嫌棄。”
唐重言手兒背在後面擺了擺,凜然大義地道:“這麼重要的事擺在面前,我當然不會再挑三揀四。若是一不小心這家夥死了,我上哪兒再去研究這藥的毒性?”
蕭俟苦笑地握了握司空的手,顯然對唐重言這樣的說話方式感到很抱歉。司空也沒有說話,一起出了院子,卻見數個佩刀僕眾行色匆匆自門前經過,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蕭俟一怔,喝住一名僕人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那僕人連忙行禮道:“二爺!”
“怎麼了?”
“這……少爺帶回來的那個孫家小子,不知為什麼突然和秦公子起了衝突,正打得熱鬧。雁輕怕出了事墮了我們蕭家的名頭,著人叫我們趕去助陣……”
蕭俟聽得眉頭緊鎖,斥道:“胡鬧!孫家子弟再膽大包天,也斷不會如此胡來,更何況還在我蕭家範圍之內?再不濟,也還有小刀在旁看著,哪用得著你們去出手!”
“那個孫麟倒是真有可能如此胡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為好。”司空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告訴蕭俟孫麟本來是怎麼跟著他們來了蕭家的,縱然小刀在旁,只怕他也根本不管,急忙補上一句。
蕭俟顧慮著孫家與蕭家的交情,也是這個意思,當下責令僕眾各回崗位,叫人帶了司空和唐重言分別去休息,自己轉而向出事的地方走去。
第一殺手(二十七)
長廊曲曲折折,山回樹繞,這條長廊外更是連著一座小湖。湖上怪石嶙峋,爬滿蒼苔。
孫麟及時兩手抓著小刀肩膀方穩住勢子,埋怨道:“突然停下來做什麼?我若是摔傷了,你也不好跟你二叔交代是不是?當然我也沒那麼容易摔傷,不過事出突然,萬一有個意外那是誰也料不到的。”
說完這句話,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