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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2 。。。
“我想我永遠都會記得,自己在二十二歲生日的那一晚,偷偷吻過他。因為那一秒,抵過我迄今所有為他寫過的故事,也抵過了我看他快樂看他傷心看他重新來過的每一分一秒。”——慶培
李澤年看到我回來,就站在門口衝我笑了。
我沒有看他,腦海中還是剛才在走廊盡頭看到他獨自站在這頭的模樣。手中的鑰匙對了兩次才插…進鎖孔,轉了一圈之後我開啟宿舍的大門。
“吃飯了麼?”
“還沒呢。”我沒有轉頭,聽他跟在我身後進屋的動靜。
“外邊冷,叫外賣好嗎?”
聽他嗯了一聲,我把外賣單遞了過去,“看看想吃什麼?”
小小的寢室,也就剩下這一點好處——冬天回來後還不算太冷。
我脫了厚外套,又走到飲水機邊摁下開關,餘光瞥見他拉開椅子坐下來,認真看起外賣單來。
“借你電話用一下,我的沒電了。”
他整個人反坐在椅子上,下巴磕在椅背上,握著我手機的手指骨通紅,一口氣叫了好幾個菜。
和澤年一起吃了無數頓的飯,連他喜好的口味都早已瞭如指掌,但對今天的這一餐卻抱有不同的期待,以至於在門口看到他在等我的時候,開心得有些無措。
“你一個下午跑哪去了?”等他結束通話電話後我這樣問道。
“上班吶,”他回答地理所當然,“今天下午畫廊要人幫忙,就找我過去了。”
“哦……”看來我真是白白擔心了,“怎麼也不早告訴我,打你電話又一直關機。”
“我昨晚手機忘記充電啦,怎麼了嗎?”他笑起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很想這樣問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何必自尋煩惱。
李澤年保持著反坐的姿勢,兩條腿伸在椅子兩側挺得筆直,有說有笑的和我說了些下午在畫廊遇上的有趣事。看到飲水機上的紅色提示燈跳為綠色,我接了一杯水,喝了兩口後遞給他,白色瓷杯的溫暖很快從這個掌心傳遞到那一個,他喝了幾口後,就捂著杯子繼續說。
大概是正巧撞上飯點,外賣等了好久都沒有送來。
聽我抱怨了一聲好慢,李澤年站起來,從陳家昊書桌上把一個袋子拎了過來——剛才進門時,我一直故意不看他,竟然連他手上帶著什麼都沒留意。
正方的蛋糕紙盒從袋子裡被捧出來,李澤年一邊拆一邊說著:“餓了的話,那就先解決它吧。”
他捂過熱水杯的手指已經不再凍得發紅,長長的指頭解開紮在蛋糕盒上的絲帶,隨後開啟頂蓋對我說:“生日快樂!”
我發誓從沒有預料過他會出這麼一招,一驚一喜之間,忍不住笑出來。
“沒想到吧?本來想吃完飯再拿出來的啦……”他有點得意,從袋子裡摸出蠟燭望著我,“要不要點一下?”
我看著李澤年的眼睛,沒有說話。
他大概是被盯得有些窘迫,提高了音調問我:“喂,要還是不要啊?”
“不點了,吃蛋糕吧。你也餓了吧?”
“沒有願望要許嗎?”
我想了一下,“許好了啊。”——是最老土的願望:希望身邊的人健康快樂,尤其是你。
兩個人連蛋糕都懶得分,索性不是太大,橫豎切了兩刀就一人一把叉子吃了起來,雖然有點狼狽,卻是我覺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之後,我和李澤年又把他叫的一桌菜都吃了個底朝天才罷手。把外賣盒丟掉,回來看到他滿足地仰頭靠在椅背上,說著吃得好爽。
“謝謝你的蛋糕。”
他橫著頭,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笑起來,“你確實要跟我謝來謝去?那你連住處也替我找了,這麼大的人情,我是不是還沒謝你?”
“說的是呢,”我靠在床邊,笑著跟他發擦邊球開起了玩笑,“不然,人情債用肉償啊?”
他聽後,有些不自然的站起來,端過杯子接水,切的一聲,對我的話嗤之以鼻。我低著頭,也不再接話。
那晚,我們說了很久的話,北南西北的什麼都說,像一對剛剛認識幾天卻又相見恨晚的人。侃大山侃到宿舍門禁,我看著手錶上的指標一點點滑過11點的界限,然後才開口讓他留下來,反正……也關門了。
窄小的單人床讓彼此都難以多挪動半寸,我們就這樣並肩躺著,無需側過臉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