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的時候,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去哪裡說好,趁著張爽接水的時候探出頭望了望開水間外面,確認沒有人的時候,小聲地說,“被我姐發現了。”
“哎喲我去!”聽到宋寧這話,張爽跟著一哆嗦水就燙著他了。
“我還沒帕金森呢,你這兒倒是先抖上了。”宋寧說著從櫥櫃上扥了幾張紙巾給他,“你悠著點兒,這不算工傷。”
張爽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你們打算怎麼著啊?”
“還能怎麼著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寧頓了頓,“不然就該越描越黑了。”宋寧說完了,張爽還是覺得他倆人這麼不可思議,這樣的事情竟然都能不加“思索”就坦白了,宋寧看著他驚訝地眼光又說了句,“是他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張爽是沒想到這事情王晨竟然會先承認,喝著的水差點兒嗆著他,咳嗽了兩聲,“那你姐什麼反應啊?”
“還能什麼反應啊?”宋寧說著靠在了櫥櫃上,“不支援”,張爽聽著眼睛都快瞪大了,宋寧頓了頓繼續說,“也不反對。”
這會兒張爽的眼睛才恢復正常,雖然這不是自己的事情,但好哥們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即便這件事很棘手,但也要火力全開地支援,這是張爽從知道宋寧的情況後一直貫徹的態度,無論再難也要支援他,讓他不會覺得孤獨無力。
“這應該算是最好的情況了吧?”宋寧說著,起身去飲水機前接著水。
“也是,至少沒反對你們。”張爽點著頭說著,“你們真的應該再低調點。”
說著,張爽就聽到了外面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的聲音,趕忙拍了拍宋寧提醒他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於是假模假式地問著,“你們決算怎麼樣了?”
宋寧愣了一下,然後又把自己上午的活雷鋒事蹟說了一遍,然後倆人裝作沒事兒地從開水間出來。
宋寧不知道什麼是最好的情況,什麼是最壞的情況。但被姐姐發現了之後,他和王晨都有一種默契,倆人晚上也不通電話了,改成無聲的簡訊了。
離宋寧外出考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王晨看著檯曆上本身已經圈好的年假髮著愣。加註的簽註和已經辦好的入臺證又被王晨裝回了袋子裡放進了抽屜裡。
兩個熱戀的人突然都冷了下來,誰都不好受,誰都難受。宋寧也不怎麼往十六層跑了,每天能和王晨見面的時候也只有午飯那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張爽本來不想再攪和這倆人每天僅有的這一點時間,可宋寧和王晨依然還是叫著他當個擋箭牌。
也因此,他們仨人吃午飯的範圍也擴大了,有時王晨覺得周圍熟人太多,就開車帶他倆去稍遠的地方吃,每當這時,宋寧仍然喜歡左手握緊王晨那握著擋把的右手,即便是右手,但他也會覺得幸福,因為漸漸地他明白了幸福的來之不易。
王晨也會任由他跟車裡鬧著,張爽就一直讓他倆把他當成空氣一樣望著窗外欣賞著“風景”,雖然他倆本身就把他當做空氣來對待,尤其是這樣狹小的密閉空間裡。
這天回去的時候,車剛停好,三個人剛下來,就碰巧遇到了蔡總,王晨朝蔡總打著招呼,宋寧和張爽就跟在他後面有些不知所措。
“出去了啊?”蔡總笑著回應王晨的招呼。
“嗯。”王晨答應著,本來還想解釋下後面的倆人,但蔡總貌似並不知道他倆,甚至有一種“你是我們單位的嗎”這樣的感覺。
“郵輪的事兒還得多盯著點,我先走了。”蔡總說著就往停車場裡面走。
宋寧和張爽倆人加快了步伐往電梯間走,王晨跟後面笑著,“沒什麼吧?要問的話,你們倆就都是市場部的,反正他一把年紀了也記不住基層員工誰是誰。”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被大領導撞見了還是讓宋寧有些膈應,但他很快就想起了王晨之前的那句話,“有我在,怕什麼?”
臨去臺灣的前一晚,王晨破天荒地打了電話,跟他說著自己最初的打算,宋寧聽著雖然覺得驚喜沒了,但還是心滿意足地說著沒事兒。
王晨在電話裡確認著宋寧第二天如何去機場,當知道了宋寧自己打車去的時候,他趕忙說著要去送他。宋寧生怕明天父母會下樓送自己,想了好久,才和王晨制定了一個嚴密周全的計劃。
這算得上冒險嗎?
王晨問著自己,雖然宋寧的姐姐已經說過讓他倆低調了,可低調了那麼久,總有些把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對誰來說都是痛苦的。
掛了電話,王晨看著茶几上的那個檔案袋,裡面的證件一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