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誘惑,一邊是佈滿荊棘的救贖之路,一邊是溫柔的夢境,陶濤張口結舌,強烈的猶豫讓他不安。
“別想了,如果想不出來,就明天再想,後天,大後天都無所謂,我又不會逼你。”袁朗幫把他被子拉上去,一手矇住陶濤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刷過他掌心,有一點癢。
“睡吧,我在這裡看著你。”
袁朗的語聲溫柔,笑容卻隱隱的有些冷。
睡不著,可是睡不著也會有迷霧,朦朦朧朧罩過來,陶濤眼前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從小到大認識過的一張張臉,有些是木然的,有些在擠眉弄眼,他穿來穿去的找,在一張張模糊的面孔裡尋找熟悉的影子。段亦宏站在他的面前笑,眼角眉稍裡全是安靜的溫柔。
陶濤忐忐忑忑的走過去,輕輕的叫一聲哥。
段亦宏卻只是笑著不說話,拉起他的手往回走,陶濤看著他寬闊的背,有一點猶豫,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跳到他的背上去撒嬌。他在想,一遍又一遍的想,忽然便聽到袁朗在叫他名字,滿身的冷汗一下就竄了出來。
“過來。”他說。
陶濤茫然回顧,不知道應該看向哪一邊。
可是段亦宏的表情卻在變冷,慢慢慢慢的冷下去,終於甩開他的手轉身走。
陶濤大急,叫他的名字,卻總也叫不回頭。
“你回不去了!”
袁朗將他抱在懷裡,低聲細語的哄:“回不去了,何必呢?何必乞求他的原諒,你又沒錯。”
我沒錯,可是……
“你回不去了。”
陶濤猛然轉醒,推開被子坐了起來。
病房裡靜悄悄的,睡在外間的護理士聽到聲響跑進來:“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有。”陶濤急忙搖手,又躺回到床上去,只露出一個頭來問:“袁朗呢?他是不是走了?”
“您是說袁先生嗎?他剛剛看到你睡了就把我叫了上來,現在應該回去了吧。”護理士溫聲細氣的說道。
“哦,好的。”
袁朗為人計較,陪在他身邊呆了一夜一天,已經像是個奇蹟,更何況明天是公司晨會,袁朗一週之內唯一需要早起的日子。陶濤翻了個身又睡下,忽然卻覺得心裡安定了一些。
暗夜寂靜,吳哲拿出鑰匙開公寓的門,大廳裡一片不正常的濃黑,吳哲警惕的豎起了耳朵,忽然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到眉心,黑洞洞的槍口。
“不許動!”成才笑道。
“小花。”吳哲無奈的拉長了聲音,而同時用一種幾乎令人眼花的速度握住槍管移到了右邊胸口:“開槍吧!”
他很豪邁的說道。
“切!”成才不屑:“你偏心可偏得真厲害。”
吳哲開啟頂燈,明亮的光線落滿了整個屋子,成才抱著槍盤腿坐在沙發上,穿著顏色曖昧的圓領T…恤,戴棒球帽,左手手腕上有一大串顏色各異的石頭珠子。
“休息了?”吳哲甩開鞋走過去,平地起跳,砸到成才身上。
“我靠!你又重了!”成才呻吟。
吳哲伸出一個指頭去戳成才的肚子:“那也比不上你的五花肉。”
成才不甘示弱,手肘卡住吳哲的脖子:“總比你的小搓衣板好。”
吳哲勾起腳來踹,兩個人打成一團,終於從沙發滾上了地板,吳哲好不容易從糾纏中掙脫出來,扯鬆了領帶,指著成才吼道:“老子早就不是搓衣板了。”
成才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
吳哲扯開領帶開始解釦子,妥貼規整的襯衫西服被他甩到地上,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吳哲骨架修長,穿上衣服怎麼看都偏瘦只有脫光了才知道是真材實料,形狀完整的長條形肌肉均勻而分明,小腹上排著八塊整整齊齊的腹肌。
“切,就趕上你有肉是吧?!”成才不忿,三下五除二把T…恤扒下來,直挺挺的站到吳哲對面去。
吳哲愣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而且越笑越厲害,彎下腰再也直不起來,成才頓時發現這還真的挺笨的。
“我先去洗澡。”吳哲順便把衣服抱起來,笑得東倒西歪的往浴室裡走,成才拉衣服把自己給套上,站在浴室門邊和吳哲聊天。一來二去,話題落到陶濤身上。
“那小子什麼來路?硬骨頭啊。”成才有些佩服。
浴室裡水聲嘩嘩,過了一會兒,他才聽到吳哲的聲音:“袁朗找來的。”
“嗬,那混蛋別的本事沒有,眼光倒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