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己的聲音,還有點稚嫩。
“他在幹什麼?”
少年獨特的嗓音聽起來很舒服,讓人不由得回答看似十分幼稚的問題。
“洗鐵路。”
“連起來縮句。”
“大叔洗鐵路?”
十分耐心的按照少年說的話去做,卻不覺得煩躁,反而有什麼溫暖的感覺從心底瀰漫開。
“把‘大叔‘改成‘阿姨‘。”
“阿姨洗鐵路。”
“嗯,阿姨洗鐵路。”
輕輕的笑聲彷彿還在耳邊,可他身邊並無一人……
那個少年似乎感覺到楊暮雨的目光,回過頭一瞥,四目相對,有點慌亂的回過頭。
04
走出機場,他熟車輕路的走到一個站牌下,明明應該是陌生的城市,他竟覺得熟悉,還帶有點懷念……
甚至……
連每條路都帶有熟悉的味道。
他閉上眼睛都能描繪得出哪條路上有怎樣的建築和樹木,彷彿一筆一劃刻在眼裡揮之不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不是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嗎……
在站牌密密麻麻的站名裡,看到一個不起眼的名稱——南湖公園。
便再也移不開視線……必須要去那裡才行,去了的話,就可以想起一些事情了。
真的可以想起來嗎?
可是他邁不出腳步,腳底彷彿和地面膠在一塊,竟然……感覺有些害怕?
05
他來到了南湖公園的側門,他沒有搭車,是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的,在極其恍惚的狀態下,不知不覺就在那裡停下了腳步。
晨練的老人提著收音機在慢跑,看見佇立在門口的年輕人感到有些奇怪,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挺直的脊樑,眯著眼睛也只能看見個背影。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穿著西裝來晨練的吧……老人家估摸著他是來找人的,便好心的走過去問:“小夥子,你是來找人的嗎?找不到就問人啊大早上的水汽重,站在這裡容易著涼。”
楊暮雨側過頭,肩膀上果然有些溼意,吸著微涼的空氣,對著老人說:“是啊,我在找人。”
“那那個人長得怎樣?說不定老爺子我見過呢。”
“我不記得了。”
“啊?”
“……這裡有拱橋嗎?”他捕捉住一閃而過的念頭,不確定道。
“有啊,這個公園的拱橋可多了……那邊就有一個。”老人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指著遠處被柳枝阻礙視線的小拱橋。
柳樹茵茵。
他不知所措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眼就看見了刻在橋上小小的兩個字。
是我刻的,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是的,因為在上面做了記號,還被名字的主人責罵——破壞公物是不對的啊。
林央……嗎?
楊暮雨轉身,湖邊的老柳樹枝條長得垂下到湖面,隨著微風在湖面漾出圈圈波紋。十三劃,寫完這個名字需要十三劃,十三次筆尖與紙的觸碰……
身體不知不覺的走到樹底,一把生了鐵鏽的鏟子斜放在樹根下,他沒有浪費時間多想,就著這鏟子所指的位置挖下去,用力的把結成硬塊的泥土刨出來,刮到湖裡。
一個被透明膠帶層層封住的四方盒子露出一角,楊暮雨沉默著把它從泥土裡扯出來,放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就用行動式瑞士軍刀把它劃開,一層一層的剝落。
透明膠完了到塑膠袋,然後是報紙,五年前的報紙,還有一個木質的盒子,開啟盒子發現裡面又有透明膠,耐著性子把著包裝全部弄下來,入目的是一個白色的隨身碟和很普通的信封。
真是糟糕的感覺啊……
他對著那封信喃喃道,嚥下酸澀的心情,儘量平靜的開啟那個黃色的信封……
致二十五歲的你。
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但是,我願意陪你到二十五歲,如果那時候的你,還需要我站在你的身旁的話……
會延長時間也說不定呢。
我不知道……未來的我們會是怎樣的,但是……我願意竭盡全力,完成這個承諾。
假如在你二十五歲那年,是我和你一起來到這個地方,那麼,我想說……
嫁給我吧。
書於偉大的圖書館靠窗的位置
林央
06
他在很努力的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