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儘量不去看他。
“很好?你這樣就算是很好?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都比這好。到底是怎麼了,季蘭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醒來之後就是這副又驚又怕的樣子,對我也總是不理不睬的?”不容塞門躲避,金站起來,用力扼住他的下頜,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沒,沒事。”塞門吃痛,但仍是低垂著眼簾,不去看金。
“看著我回話!”金怒吼著,“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躲著我,不讓我摸,不讓我碰,不跟我說話,不看著我,現在連睡覺也不肯在我身邊。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難道要一直讓我……一直讓我不明不白地受這種折磨嗎?”慍怒的嗓音轉為淒涼,化為傷痛,一下一下地擊打著塞門的心臟。
“金,你怕嗎?”過了好半天,塞門才抬起頭,注視著金。
“怕,我怕,怕你這個樣子,怕你不開心,怕你不理我,怕你……怕你離開我。”金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淒涼和恐慌。
“是麼,我也怕啊,金,我也怕,很怕,很怕……”塞門不像是在回應金的話,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語。
“究竟怕什麼,不能告訴我嗎?”金鬆開捏著塞門下巴的手,將他攬進懷裡,撫摸著,揉捏著,好像怕他下一秒鐘就會消失。
塞門咬著唇不說話。
“是……是跟我有關的嗎?”停了一停,金接著問:“嗯,那個,那個,阿飛是誰?”
塞門像觸電一樣抖了起來,推開金,吃驚地瞪著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你,你,你想起來了?”好不容易,塞門才吐出這句話,渾身都在抖著,連牙齒都輕輕擊打著,發出“達達”的聲音。
“想起來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塞門,你怎麼怕成這樣,”見到塞門的這個樣子,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又把他攬進懷裡,“是你在夢中叫的,我不知道那是誰,只是覺得奇怪,好像跟自己有關似的。唉,許是嫉妒了吧,你知道的,我一向都好吃醋。”
吃醋,自己跟自己吃醋,自己的今生跟自己的前世吃醋,這筆賬,要怎麼算?該怎麼算?
心裡又酸又苦,又驚又怕,塞門真是恨不得自己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那個,那個,你知道嗎,塞門,我以前總會做一個夢……”金遲疑著,想把那個夢告訴塞門。
“別說了,好嗎?金,什麼也別說,你讓我……讓我好好地想想。”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塞門打斷了他,稍稍拉開些跟他的距離,懇求似地望著,黑亮的眼睛裡是濃濃的迷惘。
“……好。”金嚥下了自己的那個夢,雖然直覺塞門的變化跟這個有關,但不知為什麼,自己也不願提起,好像只要一提起,眼下的生活就會碎得一塌糊塗似的。
“謝謝。”塞門低聲道謝。
“真是,跟我還用說謝謝嗎?我真是不知該拿你怎麼辦好了。”金皺著眉,看著懷中這個彆彆扭扭的人,嘆了一口氣。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記得,我愛你,不想放開你,知道麼?”不放心似的,金又叮囑了一句。
“嗯。”塞門答應著,聲音裡突然多了一絲哽咽。
托起塞門的下巴,金在那淡淡的雙唇上蜻蜓點水似地吻了一下,低低地說:“別回客房了,跟我一起睡,好嗎?如果你不喜歡,我不碰你就是了,但是,別回客房,我一個人,會怕。”
“嗯。”遲疑了一下,塞門點頭答應,輕輕地把自己的頭靠在金的肩膀上,偎進他的懷裡。心裡想著,這個溫暖堅實的胸膛,不知道自己還能再靠幾時,如果離開了,會不會痛得要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一)
很多天過去了,塞門一直在焦慮和恐懼中掙扎,幾乎每時每刻都顯得蒼白而無助。
“你,你來了?”樓梯上,塞門愣愣地看著站在客廳裡的蘇珊,手牢牢地抓著樓梯扶手,指關節顯出駭人的青白色。
“嗯,我,我……”看著塞門這個樣子,蘇珊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找金嗎?他出去了,好像公司有事。”塞門抿了抿嘴,眼睛盯著自己青白色的指關節。
“哦,那我,我……”本來是想來看塞門的,可現在,蘇珊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嗯,那我不送了。”塞門說完,轉身就想往樓上走,轉身的速度快得連自己都不敢想象,他只想脫離蘇珊的目光範圍。
“塞門,”蘇珊鼓起勇氣,叫住了塞門,“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