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麼?現在分開就不會痛苦嗎?金深深吸了口氣,昨天晚上塞門哭著求自己不要離開時的畫面又浮現在腦海。
不,不對,塞門,你到底要撒謊撒到什麼時候?明明為了我可以去求那個比利,明明寧肯自己受傷害,也不肯讓我受傷害,那現在又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金想著,又深深吸了口氣,一步跨上前,從背後把塞門緊緊抱在懷裡,貼著塞門的耳朵,輕輕地,然而是十分堅定地說:“不要走,塞門。請你,不,求你,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塞門,你可能覺得自己陷得還不深,但我已經陷得很深、很深,無法自拔了。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求你接受我的保護,不要自己一個人背起一切,塞門,你還沒有完全見識到我的力量,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過了很久,金覺得有一滴水落在自己的手上,他知道,那是塞門的眼淚,於是他把塞門抱得更緊。與此同時,塞門的手覆上了金的手,金知道,這就是塞門決心與自己在一起的最終表示。
第四十篇 偷襲
塞門把車留在Pub,和金一起回家取了些必需品之後,就來到了金一直住著的酒店。
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金的房間屬於酒店的豪華單人套房,由一間臥室,一間起居室和一個衛生間構成,比塞門自己的家還要大很多。
金讓塞門坐在床上,自己一邊從箱子裡往外拿東西,一邊對塞門說:“我本來想再訂一個房間的,但是又不放心,你還是跟我住一間吧。這裡只有一張床,不過不要緊,我可以睡地上,或者是睡沙發。你不要太擔心了,一切有我呢,我會想辦法。”
塞門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金替他收拾行李,突然張開嘴,慢慢地說:“我姓鄧,叫鄧世文。”
金詫異地停止手中的動作,看著塞門。塞門低垂著眼睛,看著地板上的地毯,繼續說:“這不是我本來的名字,我本來叫什麼,已經沒有必要去考查了。我兩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在一次車禍中雙雙去世了,我沒有別的親人,於是就被送到當地的社會福利院,在那兒生活了十二年……”
金放下手裡的行李,坐到塞門腳邊的地毯上,用手攀著塞門的膝蓋,靜靜地聽他講述。
塞門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向人講述自己的身世,他語調平靜,好像在講著一件別人的事。
“我十四歲時,因為大了,不能夠再住在福利院裡,就離開了那兒。我那時候學習成績很好,總得第一名,可是沒有辦法,學習成績再好也沒有用,我沒有錢交學費,甚至沒有錢吃飽肚子……”
隨著塞門的講述,金的心被揪得緊緊的。
“我到處流浪,撿垃圾、討飯,自己都不記得那段時間淨做過什麼了,只是覺得餓,每時每刻都覺得餓,還要受人白眼,挨人拳頭,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塞門自嘲地笑了一下,眼中有淚光閃爍。
“後來,有一天,我師父,也就是我養父,發現了我。他姓鄧,叫鄧世文,跟我一個名字,因為這是一個世襲的名字。他有一雙巧手,專門從事盜竊,世上幾乎沒有他開不了的保險櫃。他在這一行裡很受尊崇,有一個世襲的外號,叫‘鄧九公’,至於為什麼叫這個外號,我也不知道。九公的手藝是祖傳的,一代只傳一個人,傳到他是第七代,而我,是第八代。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就是鄧世文,也都是鄧九公。
本來做這一行的都應該從小訓練,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師父就是相中了我,開始傳我手藝。我不願意從事這一行當,可是沒辦法,我再也不想捱餓,要活下去,就只能跟著他。
我跟了他三年。後來,他在做一筆買賣的時候被人出賣,就進了監獄,我經常去看他。有一次,我看望他回來,卻發現住的地方被人佔了,道上的人都知道九公是幹什麼的,都以為他家裡有價值連城的寶貝,所以就串通起來,強佔了他的家。我那天剛好買了一個比薩餅回去,他們還以為我是送外賣的,就放過了我。
我再去看師父,他勸我離開那兒,我就開始到處流浪,居無定所,但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去看他。他知道我不願意走他的路,也不想勉強我,但是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就是每年4月11日,也就是當初他收留我的那一天,我都要偷一樣東西,也好證明鄧氏手藝沒有失傳。我答應了,於是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偷一件東西,來實踐諾言。前三次我都很順利,第四次卻失手了,因為第四次碰到的人,就是你。”
塞門狠狠抹了一把眼淚,低下頭看著金,目光深沉:“這就是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