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麼?”
“……”不安的沉默,週末將目光從喬曦的臉上轉移開,看向日光漸沉的窗外,過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怕。”
坐在旁邊的喬曦哂然,將週末攬進懷裡,低頭親了親他頭髮。
他們的確可以選擇不將私事放在公眾面前,可是這種勇氣是應該具有的,不然脆弱的意志遭遇強硬的現實總會破碎得很悲慘。喬曦問週末要是以後讓別人知道了怎麼辦,週末說知道就知道唄,還能吃了他不成。喬曦又問要是他的父母呢,週末看他一眼,反問你的父母呢。喬曦說我爹媽早已經不管這事了,現在正焦急的盼著我帶人回去呢。他問週末要一起回去麼,週末白了他一眼,沒拒絕,也沒應。
看得出他在想什麼,喬曦摸了一把他的頭,說讓老人接受這件事需要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當初他還不是在夏白長期薰陶下才能接受這個現實?週末看看他,說這麼說來你還得謝謝夏白了。喬曦鬱悶的搖頭,說不,我恨他,為什麼不直接把你掰彎了。週末心說要是夏白有這心思今天還不一定是什麼樣呢,嘴上問喬曦跟夏白有沒有聯絡,喬曦說我怕讓十七寫歌裡去,丟不起那人。
其實週末覺得喬曦並沒把他放心裡,他對他是挺好,但這種好他可以給任何人,包括以前戀人,包括枕邊情人,並且即便現在有交往的物件他依然會對他們好——博愛得好像是丘位元星人一樣。這麼想的時候他心裡會難受,好像是疼,好像是悶,好像是不甘,可是在面對喬曦的時候這種矛盾的心情全然消失,只剩下緊張得加速的心跳。
他看著喬曦的側臉不能明白難道戀愛就是這種悸動麼,還是他太過斤斤計較?他不懂如何應對同性戀人,身為男人他也知道男人對所謂的愛情認知幼稚得可笑,可是他不是因為簡單原始的慾望而選擇跟喬曦在一起,他是被這個人不自覺的吸引,心甘情願走進他的陷阱。
但冷靜下來想一想,他還是不瞭解喬曦,這個人的喜怒哀樂都被完好的隱藏起來,令人窺探不得。跟這種人在一起會開心,可更多的是不安,喬曦看著是成熟穩重,身上卻沒有一點安全感。
時間越來越晚,快到飯點的時間,週末起身說要回家吃飯了。喬曦故作失望的看著他問:“今天不留下來麼?”
週末驚得瞪大了眼睛,血液迅速上湧,“我都跟我媽說好回去吃飯了。”
喬曦笑,“這樣,要我送你回去麼?”
“不用,你歇著吧。”週末走到桌子前,挑出裝陶瓷生肖的袋子,拎著想了想,回身跟喬曦說,“這個,謝謝了。”
“我送你東西還用說謝麼?”喬曦也站起身走過來,低頭親了他一口,轉而搭著他的肩膀將他送到門口,“明天見。”
“……明天見。”
直到週末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轉折處喬曦才關上門,回身走進客廳,心想他不排斥就可以,機會多得是。
走到樓下的週末回頭望了一眼能見到的三樓的窗戶,雙手插進口袋裡晃到小區門口,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他跟司機報了自己家的地址,然後從袋子裡抽出陶瓷的盒子,中央方方正正的透明塑膠露出整齊碼放在裡面的卡通生肖,每一隻都圓滾滾的,瞪著一雙豆子眼。
嘆一口氣,他將盒子又放回去,看向外面暗淡的暮色。
一個星期後工業設計交流會如期召開,除了各國的企業代表還有外媒記者一起入住,酒店內一時充滿了說著各國方言的外國人。即便有充足的準備,各個管理層也不敢懈怠,身為總經理的喬曦更是乾脆住在酒店,方便隨時處理意外事件。
至於其他員工,起先幾天新奇的感覺多一些,連著五天下來也都開始有些倦怠,表面上不說,私底下也有些小抱怨。交流會要連開兩個星期,喬曦在例會的時候鼓勵他們再接再厲,打完這一場硬仗大家論功行賞,有獎金,有假期,接下來再有什麼大型活動的話,就是年底酒店內部的員工聚餐了。獎金,假期,聚餐,會議桌上的人頓時有了精神,剛才還無神的眼睛裡射出精光。
注入興奮劑後香中酒店又像一臺高速機器一樣運作起來,前廳人員忙得暈頭轉向,餐飲部門那是真真的熱火朝天。週末收集了客戶反饋,整理好給喬曦送到辦公室,他敲了兩下門,沒有回應,悄悄推開門,裡面的人正躺在沙發上假寐。他走進去,輕輕的關上門,將資料夾放在桌子上,自己不出聲響的坐下來,看看時間,已經是七點,早過了下班時間。
沙發上人幾遍睡著也是眉頭輕鎖,好像每一個神經都緊張的撐持著,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