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向川被劉明宇打了一拳,吳戈被向川吼了兩句,一個星期都沒有開口說話,臉上的表情比以前更少了。
向川也知道自己遷怒的物件年紀太小,但他除了跟何佳卿道過謙,還沒有另外的人享受這一殊榮,頂多是何佳卿帶吳戈出去玩的時候,向川也多陪陪吳戈給他買點玩具而已。
吳戈喜歡吃甜食這一點愛好被遏制了,他的另一大喜好才被人所重視,據劉明宇說,吳戈有一櫃子的玩具,小小年紀就有收藏癖。
幾乎跟何佳卿小時候一模一樣,何佳卿真想跟吳戈一起去他家看看,但是又不好意思跟吳戈提起這事。
他再也沒有有意避著向川,向川也沒有提報仇的事,他早上騎車送何佳卿去上班,晚上下班了又去接他,不管多晚,風雨不誤。
這樣安靜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某一天,何佳卿接到一個人的電話。
農曆十二月二十二,距離除夕還有八天。
因為是週五,何佳卿不想把工作帶回家做,就在辦公室裡加班校稿,下午沒吃飯,晚上十一點出了辦公室人都有些混沌。向川在樓下等的不耐煩,見何佳卿一出現,馬上騎車帶他去吃東西。
一邊還說:“這累死人的工作,幹嘛還要做?!”
何佳卿眼睛身體都很累,抓著向川的衣服嘆了口氣,回答道:“是我太慢了,本來不需要加班的。”
向川哼了一聲,又道:“難道就你一個編輯嗎?就等你對完稿子才能完事?他們都是吃飽著閒著沒事幹,看你好欺負是不是?”
辦公室裡的編輯大多都是工作了四五年的,各盡其職,互相合作,根本不存在欺負新手的現象。不過是同為工作經驗未滿一年的新人,平時見縫插針偷小懶,在主編面前拍點馬屁,出了問題就隨便找個軟點的柿子堵上去。今天何佳卿又被主編罵了,說他不僅沒有效率,還缺乏審美,不知道想糊弄誰。何佳卿根本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下午下班的時候帶過他的老編輯拿著複核沒透過的樣刊讓他重新排版,他才知道自己當了替罪羊。本來沒什麼,何佳卿改好了再交上去就行了,可是老編輯叫他多長几個心眼,別總是混混沌沌做人,他就禁不住有些胸悶起來。
向川話說完了,見何佳卿半天沒有反應,他把車停在路邊,拿胳膊碰了碰何佳卿,問他:“阿瓜,真有人欺負你嗎?”
他問的這話語氣有點陰冷,何佳卿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忙道:“沒有。”
向川也沒再說下去,下了車帶何佳卿去了個小餐館,南方的冬天夜晚溼冷,小餐館裡面倒是熱氣騰騰的,麵條餃子很是受人歡迎。他們要了兩碗餛飩米線,辣椒跟醋都是自己加的,還有香菜蔥花,吃飽了人格外顯得有精神,何佳卿都不縮手縮腳了。
出了店門,何佳卿剛掏出手套戴上手機就響了,一個陌生的外地號碼,他疑惑的按下了接聽,還沒放到耳邊,一個激動熟悉的聲音就透過涼涼的空氣傳了過來:“乖寶,我馬上要進站了!後天早上到家——”
何佳卿一激動,手機就掉到了地上,他的手機用的時間實在太長,這次一摔,就摔的四分五裂,齊筠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邊的向川心口一痛,差點就想把何佳卿丟在這裡。
何佳卿還想大晚上的去修手機,向川臉黑的跟凍住了一樣,把他送回家就馬上騎著車揚長而去。
何佳卿只知道他興奮的睡不著覺,卻不知道向川飈了一晚上的車,第二天何佳卿一大早跑去網咖查列車時刻表,向川幾乎已經把自己泡進了酒裡去。
週六晚上何佳卿就一個人去了火車站,他激動的站不住坐不下,一聽到火車進站,就跑去出站口觀望,雖然明知道時間太早,興奮勁卻牽動身體上的每一條神經,迎著寒風站著,心內如火在騰騰燃燒,一點也不覺得等待的時間煎熬。
後半夜溫度降的更低,何佳卿的裝備很齊全,有大衣帽子圍巾手套,懷裡還抱著個玻璃杯,火車站有熱水,不過是在候車室裡,何佳卿買了站臺票,進去幾次都是接了熱水就出來。
火車站外面等著接人的不止何佳卿一個,但是跟他一樣等了一晚上的可能沒幾個,有些人都是算著時間來的,接了人,又匆匆離開。還有一些人是沒有人接車的,出了站也沒有公交車,就跟幾輛私家車拉客的人在那周旋。
凌晨五點,何佳卿的圍巾都冰冷無比,腳已經毫無知覺了,手裡即使抱著玻璃瓶,也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直接的暖意。
一次次列車開過來,停靠一次,路過一次,又嗚鳴著遠去。何佳卿站在寒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