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發的郵件。查來查去,最後盜號的人卻是姚力,白熊蒙受了不白之冤,還讓曾佳對他痛恨無比,他以前在曾佳面前堆積的好印象(他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霎時全無,所以一時之間怨氣難平,在樓梯道上就和姚力發起了衝突。
直到最後,白熊都是傷害罪深的那個。
楊兮風審視完幾個人,最後視線往曾佳身上逡巡了一會,又重新看向自己兒子,略把眉頭蹙起來,道:“雖然從小我對你教育的不多,可我一直沒想要你成為一個莽夫,武力完全解決不了問題,你就為了這些讓人給打成這樣?”
表面上楊兮風是在責怪自己兒子,其實他多多少少還是偏向於自己兒子的,自己的兒子有幾斤幾兩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他以前是個大胖子,高中的時候肥膘雖然減下去了,可是體格還在那裡,看著孔武有力,其實完全沒有實戰經驗。即便這個兒子楊兮風並沒有投入太多的精力,可兒子畢竟是兒子,外人都欺負到頭上了,怎麼說他這個當爸爸的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
白熊嘴角高高腫起,說話不方便,但他也不想跟楊兮風說話,於是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楊兮風倒也不計較,他還戴著平光眼鏡,細長的眼睛看不出神色,淡淡的說:“楊雅男,我是你爸。”他的語氣毫無波瀾,偏偏白熊聽了渾身一抖,嘴唇張開,叫了聲:“爸。”
楊兮風點頭,拿手拍了拍兒子的肩,看向姚力:“這次的事情楊雅男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那就是事情落到他頭上時,他沒有和我溝通,養不教,父之過,我代他給你道歉,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這平淡的一句話,看不出誠意,也看不出追究的意思,偏偏白熊抖的更厲害了,幾乎連頭都不敢抬。
既然楊廳長不打算計較,班主任也著實鬆了口氣,點頭道:“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楊兮風又道:“今天我先帶楊雅男回家,過幾天教育好了再送到學校。”
班主任點頭稱是:“也好。”
父子倆離開辦公室時,曾佳抬眼望了眼白熊,對他也有幾分歉疚,不知道他回去之後會面臨什麼,剛才楊兮風說的話雖然口氣都比較淡,但是誰清楚在家裡又是個什麼樣子,看白熊大氣不敢出的樣子,回家了肯定會很慘。
白熊耷拉著頭,顯得沒精打采的,曾佳鼓足勇氣,快步趕上去,說道:“楊叔叔,這事不怪楊雅男,是我的錯。”
楊兮風盯著曾佳的眼睛,見曾佳毫不退卻,笑了笑,說:“你有什麼錯,不過也是被人冤枉了而已,難道不是嗎?”
曾佳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站在那裡說不來話,楊兮風又道:“我帶楊雅男回去只是為了給他過生日,二十歲成人禮,不能糊塗過。如果你想補償他,三十號請過去給他慶生。”楊家是書香世家,遵循古代傳統,家裡男子都是二十歲行成人禮,這也並不是楊兮風的決定,而是楊雅男爺爺的意思。
曾佳點點頭,看著楊兮風把白熊帶走,他再站了一會,也回寢室去了。
打架事件就這麼過了,學校的風波是一時時的,過個兩三天興頭淡了,然後就沒人再提,貼在學校各地的公告貼滿三天之後也被人撕的精光。
何佳卿聽說了一些小道訊息,當說到曾佳同性戀的時候,他心裡也驚了一下,想到自己,他感到胸悶難受,拿了紙筆就爬上床,準備寫信。才過沒幾天,齊筠不可能回信那麼快,何佳卿只在心裡想著,覺得有些東西會忘,於是乾脆把想到的東西先寫下來,有時間就寄給齊筠。
但是剛寫了一個齊字,他就下不了筆了,滿心滿眼都是別人議論曾佳時候的偏激說辭,什麼同性戀真噁心,同志都去死……交織著,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網,纏住他的身體,讓他不能呼吸。
不知道這些負面言論的時候,何佳卿心裡僅僅是對某種感情的嚮往,以及對過去的記憶的一種執著,一旦積極的一面有了對立,整個世界忽然就變了樣。
手機裡還有何菱的一條簡訊:“小寶乖,開學了有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孩?要是有喜歡的,就勇敢的去追吧,姐姐就是你堅強的後盾,小寶乖,加油!”
何佳卿寫了幾個字,然後把臉埋在信紙上,不聲不響的出神,過了一會,他把紙折起來,連同齊筠的信放在一起,最後塞進齊筠的衣服裡。做完了這些,他又下床開始打掃衛生,之後坐在桌子前給小動物們拍照。
向川背後堆著棉被躺著休息,他手裡拿了本書,剛翻過幾頁就見何佳卿坐立難安,於是把書丟到一邊,問他:“何阿瓜,你屁股上長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