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陵陡地睜開眼彈起身,瑞哲已經來到身旁,把毛巾披到自己身上。
“哥哥!這裡!”
炎育陵循聲看去,很快就看見站在保姆車旁的弟弟,弟弟高舉著右手大力搖擺,左手牽著另一個人的手。
是母親。
“誰讓他們來的?”炎育陵怒瞪向瑞哲。
“網上有人傳看見你在這裡拍MV,歌迷和記者可以攔在外面,可是……”瑞哲沒有說下去。
“我要走了。”炎育陵轉過身,大步走向載送攝影道具的小貨車,選擇放棄乘坐自己的保姆車離開。
“哥!”
炎育陵聽見奔跑的腳步聲,立即停下腳步轉過身,板著臉瞪已經來到離自己大約五步距離的弟弟。
炎育旗因哥哥的瞪視而驚呆,後退了半步,小聲道:“哥……我帶媽咪來找你……”
“滾。”
“什……”
“我說滾!”炎育陵大吼,抬眼見遠處正步向自己的母親也站定在原處。
“你發什麼神經?”炎育旗不甘被哥哥不客氣地驅趕,抬高聲量吼回去。
炎育陵哼鼻,冷漠地轉身就走,跨上已經收拾好準備出發的小貨車。道具組遲疑著沒把車門關上,炎育陵立即自己動手關門。道具組也都熬夜工作,實是累得管不了那麼多,大致確認道具都上車了,便吩咐司機開車。
當晚,炎育陵又一次登上夜報的娛樂新聞頭條,標題一點也不討好。
“炎育陵對親人視而不見。”駱禾羽讀著標題。
“聽說事實更糟糕。”助理在一旁說道。
“那還真奇了,記者手下留情哦?”駱禾羽放下報紙,端起泡沫紅茶啜飲。
“誒說起來,的確是有記者告訴我,有幾家報館和雜誌會過濾炎育陵的新聞,可能拍到這獨家照片的記者是來自其中之一吧?所以真相才沒流出去。”
“真奇了。”駱禾羽挑眉,其實原因他當然知道——韓封餘威嘛。
喝完紅茶,駱禾羽準時到錄音室,錄音室裡又一次異常寧靜,看來炎公子又瀕臨短路了。
駱禾羽悄聲要製作組都出去,反鎖了門,走進錄音間。
“給我五分鐘。”炎育陵坐在角落,屈膝抱著膝蓋。
“要睡覺還是到休息室比較舒服吧?”駱禾羽先嚐試輕鬆的語調。
“我在想歌詞。”
“要紙和筆嗎?”駱禾羽蹲在炎育陵面前,歪脖子試圖看他表情。
炎育陵搖頭,縮了縮腳。
“你累了。”駱禾羽知道這傢伙已經四十個小時沒有睡覺,語氣輕且柔,隱含著絲絲心疼,“明天再錄吧,目前進度很快,拖一天沒事的。”
“不要……”
唉,孩子就是孩子——駱禾羽暗自嘆氣。
“想歌詞需要靈感,不如我來給你說故事。”駱禾羽坐到炎育陵旁邊,曲起右膝,把右手擱在膝上。
“很——久很久以前……”駱禾羽搖頭晃腦,“有個怎麼都吃不飽的巫婆,巫婆覺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詛咒,每天翻查古書找資料,終於找到了解咒的方法,那就是吃自己的肉,可巫婆很怕痛,不敢削自己的肉來吃,於是就拐了個男人,不久就誕下自己的骨肉。”
“不要說了。”炎育陵嗓子沙啞。
駱禾羽不理,繼續道:“巫婆細心地把孩子呵護長大,養得白白胖胖,照顧孩子很麻煩,很多時候她甚至忘了自己的飢餓,直到孩子成長到可以照顧自己的年紀,巫婆才想起自己生孩子的目的,她對孩子說,你可以幫我嗎?幫我脫離詛咒的折磨。孩子很果斷地答應,巫婆沒有告知孩子應該怎麼幫,就張口把孩子的尾指咬斷,吞了下去。”
炎育陵抬頭,看向駱禾羽,視線情不自禁移到駱禾羽的斷指。
“孩子見巫婆吃得津津有味,就問巫婆,夠嗎?一根尾指夠嗎?”駱禾羽陰惻惻地笑,一幅靠講鬼故事嚇女孩子投入懷抱的樣子,“巫婆感到了一點點的飽足,以為詛咒解除了,便對孩子說已經夠了,孩子很高興,捂著流血的斷指走出和巫婆相依為命居住了二十年的小木屋,再也不回去。”
炎育陵眨眼。
駱禾羽合掌拍手,“The end。”燦爛地笑。
“好爛。”炎育陵又低下頭伏在膝蓋上,只是稍微側過了臉。
“有那麼爛嗎?不如你說一個來聽聽?”駱禾羽用手肘輕撞炎育陵肩膀。
“我明白,我不是世上最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