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育陵不好意思關門離去,只得進門,駱禾羽卻走了過來,兩人一進一出。
“你跟我來。”駱禾羽跨出門時向炎育陵勾勾手指,也不理會炎育陵有沒有異議,即大步沿著走廊而去。
歌唱得不好,被製作人私下教訓是應該的。炎育陵猶豫了一會兒便跟上駱禾羽,保持大約兩步的距離隨行。
駱禾羽轉過兩個轉角來到並排數間的練歌室,其中幾間裡面有人,但隔音很好,聽不見任何聲音。駱禾羽找到一間空置的,便把炎育陵帶進去。
練歌室不大,裡面有一臺鋼琴。
“坐下。”駱禾羽靠在牆邊,揮手示意炎育陵坐到鋼琴前。
炎育陵沒心情和駱禾羽有多餘的交談,機械般依言坐下,坐姿端正,雙手擺在膝蓋上,面對鋼琴時的認真和嚴肅是他的習慣。
“隨意彈。”駱禾羽說。
“隨意……”炎育陵喃喃,把手指擺放在鍵盤上,試了幾個音便開始彈奏。
Clair de lune,幾乎每天都會聽到的鬧鈴聲,優美的旋律在狹小的錄音室裡盪漾。一曲終了,炎育陵手指還沒移開,駱禾羽即道:“再來,嘗試自編和絃。”
重新編曲對自己來說並不難,炎育陵稍微想了想便動手。
“再來。”
“換曲。”
“再來。”
駱禾羽就這樣在旁邊給著簡短至極的指示,當然,那指示絕對不是隨便一個歌手都做得到。待炎育陵彈了近十首曲子,駱禾羽走近前,坐在琴椅邊緣。
“剛剛錄的那首歌,你重新編和絃吧。”
歌曲和絃原本是駱禾羽編的,主旋也修過,炎育陵壓根沒想過要重編。看了看駱禾羽,欲言又止,轉回頭去,將原曲彈奏出來,輕聲跟著哼唱,畢了,他把手垂下,了無興致地道:“編曲很好,不用改。”
“我承認不壞。”駱禾羽牽起嘴角,囂張的表情終於逗得炎育陵嫌惡地擰了擰眉。
“但是你不喜歡。”駱禾羽接道。
“我沒有不喜歡。”炎育陵復又抬起手,隨性地彈起前奏。
“那為什麼唱得那麼爛?”駱禾羽不客氣地道,可招牌笑容還是掛在臉上。
炎育陵臉頰立即泛起紅潮,低垂著頭囁嚅:“對不起……”
“不用道歉,你不喜歡所以做得不好,那是很有道理的。”炎育陵翹起腿。後仰背部靠在鋼琴上。
“都說了我沒有不喜歡。”炎育陵語氣透著些慍怒,駱禾羽見著反而欣喜,生氣總好過沒有情緒。
“我不信。”
“誰理你信不信……”
“唉,我看還是作廢好了,重編吧!重——編——”
“不用麻煩啦!”
“那又的確很麻煩。”
“重錄我會唱得更好。”
“會嗎?我總覺得你會越唱越爛。”
炎育陵陡地站起身,臉已經漲得通紅,想回嘴卻又怕自己說得太過分,結果還是洩氣地坐了下來,語氣很不服地道:“我知道,我爛,我承認。”
“你先證明自己真的很爛再承認也不遲。”
“怎麼證明啊!”炎育陵忍不住吼道。
“重編咯,我認真覺得是和絃的問題。”
“那你編啊!”
“就說很麻煩。”
“你這個人!”炎育陵再度站起,還握起了拳頭,可是這拳頭對著笑眯眯的駱禾羽,揮得下去才怪!
“編就編!”炎育陵跨出琴椅,拿來擱在某個角落的架子上的空樂譜再坐下,見駱禾羽口袋插著一支鉛筆,問也不問就自行摘下來,伏在琴蓋上輕易地就把歌曲主旋寫下,再認真地思考和絃,邊哼邊記下,偶爾試彈幾次,屢編屢改。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瑞哲和小蕙時不時有過來,在門外探頭探腦,兩小時後,炎育陵和駱禾羽才返回錄音室。此時已經差不多凌晨四點,駱禾羽的製作團隊似乎真的很習慣做夜工,每個人看起來都還很精神。
炎育陵把重編的曲子彈唱一遍,其他樂器自然也得配合,間種炎育陵自覺歌曲屬性完全變了,於是連歌詞也作大改動,努力了近兩小時,脫胎換骨的一首歌終於完成。
第一次與專業製作團隊全程參與完整歌曲的創作,炎育陵極為樂在其中,不僅一點疲累的感覺都沒有,還越來越有活力,眾人偶爾說笑緩和氣氛,他也自然地參與玩鬧。
錄音室完全隔音,也看不到室外天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