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流傳了自己虐待兒子,導致兒子離家出走的傳言。同一個圈子的訊息是互通的,炎允赫曾試過到其他健身中心應徵,可都以在前公司記錄不良的理由而不被錄取。
身後餐廳門開啟的聲音及時打斷了炎允赫開始去回憶不堪的往事,他把香菸隨地扔下,低著頭轉身快步朝餐廳後走。當廚房助手的好處就是不會見到餐廳的客人,這就避免了自己會被認識的人看到,所以這時他很自然地不願意和餐廳出來的客人打照面。經過站在店門前的那兩個人時,炎允赫瞄見有一人突兀地側轉過身朝向自己,他心想該不會真遇上了熟人,於是連忙加快腳步,還好,那人並沒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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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炎育陵坐在豪華房車的副駕駛座,專注地聽著音響播放的英文饒舌舞曲。唱片公司有意思要他嘗試創作出這樣的風格,並希望下一張專輯推出幾首以他個人名義而非團體呈現的歌曲。單飛的想法早在韓封的個人計劃裡,炎育陵和女孩們都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唱片公司也有這想法,這讓他們對韓封的先見之明相當佩服。
坐在駕駛座的路卡閉目假寐,任由炎育陵把同一首曲子重複聽上一遍又一遍,對炎育陵情緒上的不穩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應付得有些灰心。三小時前,炎育陵因為見到父親而倍感內疚,路卡當即決定要帶他離開,不讓他去和炎允赫見面,但炎育陵就是不肯走。不肯走就是要見面了吧?可這麼問他,他又答不上來。路卡不想去逼他,只好帶他到炎允赫工作的餐廳用晚餐,給他時間考慮見還是不見。
一頓晚餐吃了兩個小時,炎育陵還是拿不定主意。路卡感覺他好幾次欲言又止,猜測搞不好是想提出讓他單獨去見父親的要求,若真是這樣,路卡絕對不會答應,於是便乾脆裝傻,等著炎育陵最終選擇放棄見面。等到見服務生開始在收拾沒有客人的桌子,路卡再不問炎育陵的意思,果斷地結了賬,並冷冷地說要馬上回酒店。或許是因為自己強硬的態度,炎育陵亦不敢有異議,六神無主地跟著自己離開。
餐廳明明很寬敞,炎育陵竟不小心撞到桌角,桌子差點就要翻,路卡關心地掀起他衣角來看,腰部都撞得青了一塊,顯是走路時完全沒看見桌子,也沒有避開,就這麼直線猛地撞上,他卻不吭一聲,好像沒有感覺。路卡心是疼得滿腔不愉快,他現在不折不扣地覺得韓封要炎育陵回來見家人是大錯特錯。一踏出門,好死不死,炎允赫就站在眼前,還一幅慼慼然的表情凝望著健身俱樂部。
炎允赫聽到開門聲就掉頭走開,路卡著實鬆一口氣,炎育陵看著卻不敢追,他就一刻不猶豫,硬拖著炎育陵上車離開。
誰知道,炎育陵居然在車上哭,低低地哭,很努力地壓抑,還不停道歉,“路哥對不起……我……哭一下就會停……我馬上停……”
作為一個不愛女人的男人,路卡這一生中沒有應對過幾個哭泣的人。炎育陵一年前企圖自殺的那一刻,就成為了在自己面前掉過最多眼淚的人,此時這般想哭又不敢哭,路卡真不知該怎麼安慰,在酒店停車場泊好車後他把還沒收拾好情緒的炎育陵留在車上,下車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韓封求助。
“讓他去見。”韓封沒有多想就這麼回答,路卡待要反駁,韓封就接著緩緩說道:“那些淤積在他心裡的血,一天不流乾淨,他一天就沒辦法獨立成長,我們沒辦法阻止他去受傷,你能做的,就是不讓他失血過多。”
結果,離開餐廳不到三十分鐘,路卡又帶著炎育陵回來,間中特地換了一部好車,不是常開的車子,所以不用太擔心被危險的人發現。換車的原因路卡自己回頭想想都覺得很沒有意義,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什麼也沒辦法為炎育陵做,於是便想至少讓炎允赫看見自己不要了的兒子現在過得非常好。炎允赫可能已經知道炎育陵在演藝界的成績,但自己用眼睛看到的事實才能真正打入心坎。
“路哥。”
炎育陵突然叫喚自己,路卡立即睜開眼看向他。
炎育陵的視線依舊盯著CD播放器,用很平常的說話語氣續道:“中文流行樂壇很少人做這樣的音樂,我做真的沒問題嗎?市場會不會不接受?”
路卡抬了抬眉毛,炎育陵那麼冷靜地在說工作,讓他一時不曉得該做怎樣的反應?要吐嘈他‘你先做出來再說吧’嗎?可一個人的情緒轉變這麼快是正常的嗎?
路卡剛要張口說話,前方的餐廳後門就魚貫走出三個穿著制服的人,兩個人乘坐各自的摩多車離開,剩下的人則往附近的地鐵站方向走去,那人就是炎允赫。路卡看向炎育陵,整整半分鐘,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