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應該都會溜走。炎育陵忍氣吞聲地留下,或許是因為真的沒地方可去,要不就是太老實。
可再老實的人也無法忍受餓肚子。季鵬打聽之下得知,炎育陵第一次反擊是在員工晚餐時間的餐桌上。他把幾個人揍倒在地,還抓著一個充當人質,拿著鐵棒威脅要打爆那人腦袋,就只為了要好好吃一頓飯。
這起事件之後,造成流血受傷的衝突便後續有來。炎育陵不完全孤軍作戰,茶樓的點心師傅站出來指證幾個偷了錢後企圖嫁禍給他的人,結果在回家途中被那些給辭退的人毆傷入院。炎育陵的反擊因此而更加激烈,群毆事件發生得更頻密,其中一場就讓阿靖遇到了他。
對真正的流氓來說,炎育陵的麻煩只不過芝麻綠豆般平常。韓封聽了季鵬的敘述便只哧鼻一笑,要季鵬別管,說炎育陵就算弄丟了手機,但若還想要接工作的話大可以自己找上門。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季鵬就沒再去理會炎育陵,反倒是吃飽閒空的阿靖偶然心血來潮,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回去探聽,方知炎育陵已經被辭退。也難怪,老闆娘要嘛就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員工每天鼻青臉腫,血跡斑斑。這樣天天打架的員工誰會收呢?
阿靖在道上還是有點情報網,也是因為炎育陵沒跑遠,他打了幾個電話就有收穫。炎育陵在茶樓附近的酒廊街看守泊車場。
那段被欺壓到極致的時期,培養了炎育陵的暴戾之氣,阿靖觀察他一陣子後,便覺得他已活脫脫是個不良少年,臉上甚至多了個疤。疤痕破了完美皮相,卻沒有減少一分毫他的帥氣。
人說紅顏禍水。長得俊的男人亦可媲美紅顏。
在娛樂場所工作,炎育陵不出幾日就開始招蜂引蝶,加上他脾氣不可與以往比擬,小事一轉眼就化大,很快他又被小人給盯上,每日不得安寧。
觀察久了,阿靖不免有些同情。他自己流落街頭時遇到了季鵬,雖然常被季鵬教訓得很慘,可要不是有季鵬的保護,他早就餓死或被打死在路邊。季鵬讓他跑腿幹雜事,讓他有地方住,每個月的薪水都準時發,一天三餐也沒刻薄過他。
炎育陵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白天不到十二點就徘徊在人潮多的鬧區派傳單,四點回到酒廊幫忙準備開業,天色晚了在露天泊車場一直待到所有客人的車都開走,最後還得回酒廊收拾打掃,將近凌晨六點才結束一天的工作,在酒廊裡打地鋪睡覺。
除了工作辛苦,炎育陵受女人歡迎遭人眼紅後,三天兩頭就被逼得當街打架。打破了頭,打折了手,第二天仍得工作,否則手停口停。酒廊老闆一天只供一餐,阿靖見炎育陵都是一餐飯頂一天,猜測他是薪水還沒領,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由於炎育陵工作的酒廊是其中一個與韓封競爭的對手,酒廊老闆和韓封背後的支柱也不是很友好,阿靖便一直躊躇著該不該多事,直到找炎育陵麻煩的混混終於打算幹場狠的,阿靖才立刻去找人救他。那場架不再只是拳頭和棍棒,還有菜刀和硫酸。
那晚,韓封報警了事。救人之餘,他也能置身事外。
炎育陵斷了三根肋骨,背部捱了四刀,腳被硫酸大面積燙傷,全身上下有多處瘀傷。送進醫院不久,韓封就派人把他帶回來。炎育陵弄成這樣他多少有點內疚,報警只不過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出面。他清楚得很,炎育陵要是被警察抓去問話定會被‘優待’一番。
這兩天炎育陵一直沒醒,醫生說他腦部沒有問題,只是在睡而已。過去那兩個月,累慘他了吧。
路卡檢查了一下炎育陵的點滴管,輕輕拍了拍他額頭,即推著韓封一起離開房間。
“我明天要去泰國工作,你知道的。”路卡把手中的袋子遞給韓封,“這些是買給他的衣服和日用品,你沒空的話就叫阿靖來照顧他。”
韓封把袋子接過,稍微瞄了一眼,裡面都是高檔貨。
“你要他一直住這裡嗎?”路卡問。
韓封把袋子放到桌上,歪著頭想了想,點頭道:“暫時吧,宿舍滿了。”
“我的宿舍讓給他吧,反正我都住你那兒了。”
“真的?”韓封牽起嘴角。
“什麼真的假的?”路卡被韓封戲謔的視線盯得很不自在。
“讓給他,你就不能一發脾氣就跑回去咯。我們的家,是你唯一的落腳處。”
“切!”路卡察覺自己被嘲笑,不悅地別過臉。
韓封笑著坐上桌子,從皮包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路卡,語氣中滿是自豪地道:“你被那個泰國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