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先吃飽一點吧!”
“我吃飽了。”炎育陵自顧自蹲下來把錢和通話卡收進揹包,沒注意到自己的態度讓路卡下不了臺。
路卡瞪著炎育陵後腦勺,真想一腳給揣下去!他可從沒試過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
“哈,原來是神仙,失敬了!”丟下一句不滿的諷刺,路卡掉頭就開門走出工作室,大喊一聲:“我抽根菸!”,便用力甩上門。
炎育陵呆愣在原處,他只當路卡是在對自己客套,沒料到會因為好意被拒絕而這麼生氣。不經意地朝還圍坐在一起的其他人看,大家果然都在注視著自己,且都沒有掩飾不屑的臉色。韓封的眼神尤其銳利,不用開口就已經讓炎育陵感覺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想要說些什麼圓場的話,心裡卻又不覺得有歉意,見眾人陸陸續續返回工作崗位,只剩攝影助理負責收拾,便走上前去幫忙,想借此化解一些尷尬。
炎育陵起初對這裡的人都有敵意,不過幾個小時下來,大家工作時的認真態度已讓他漸漸打從心底神往。然而他仍然清楚,自己在這些人眼裡只不過是個被勒索而不得不就範的無知小子,只要走出這個工作室,就會被排除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所以無論現在是有多麼無助,都不能妄想著把這個工作室當成棲身港口。從今以後,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
“要是我的話,早就被路哥打掉兩顆門牙。”
攝影助理冷不防小聲說出一句酸味十足的話。言育陵心想既然一開始對所有人都有偏見的是自己,那現在被這麼冷漠地對待也是自作自受,於是便只當什麼也沒聽到,板著臉默默收拾。
拍攝工作在整整一小時的準備工作後才開始。這段時間炎育陵換好了衣服便一直待在角落等,沒人理他。路卡和佐治很專注地在討論工作,看來接下來的主角的確都是路卡。
工作室的空調越來越冷,好在此時穿的是一身秋冬裝束,布質又暖又舒服。炎育陵認得這身服裝的品牌標籤,知道價錢不便宜。去年生日父親買了這個品牌的外套給他,結果和母親鬧了點口角。母親說他年紀還小,穿名牌會促使他愛向朋友炫耀,父親最後投降,所以那外套的下場和手機一樣,被收在父母房裡。
炎育陵除了上課和上補習班,難得能有機會出門,衣櫃裡三分之二是校服和運動服。近半年來父親買了幾套新衣服給他,說出去約會好歹穿帥一些,不過因為擔心母親起疑,他基本都不敢穿。父親雖然說他瞎擔心無謂的事,可他每次穿得比平時不一樣些,母親第一眼看過來的目光總是犀利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拿藤條來打他。他還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偶然抬眼看到全身鏡中自己的倒影,儼然就像街邊路上大看板中的模特兒,禁不住摒住了呼吸,母親的影子浮現在腦海。心裡陡地感到害怕,想著自己若穿這樣子被母親看到,鐵定會被問、被罵、被打、被禁足……
不會看到吧?媽咪不會看這種雜誌……
“小子!全世界都就位了你還發什麼呆?快滾過來!”
佐治的喝罵打斷了混亂的思緒,炎育陵應了聲‘是’便快步跑進攝影棚中,已經在那裡就位的路卡穿的是和自己不搭調的的西裝。路卡身形高大,寬肩厚背,細腰窄臀,將一身筆挺合身的西裝撐得無比好看。
“別發呆,我不會再給你擋飛過來的椅子。”路卡瞪了眼炎育陵,炎育陵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即轉頭看向朝攝影機旁的佐治。
“我剛才說了什麼?”佐治的眼睛眯起一道危險的線條。
說什麼了嗎?炎育陵怔怔搖頭,他不記得自己剛才有聽到什麼指示。
“我要你滾出來!現在要拍的不是你!”佐治大吼,手上的礦泉水瓶即拋了出去。炎育陵反射性伸手接,佐治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你再接一次我就丟刀子,看你還敢不敢接!”佐治說著看了看身周,一時找不到能丟的東西,鼻子哼了哼,便揮手指示開機。
“還不走?”路卡不耐煩地輕聲咕噥,他本打算不再理會炎育陵,可終究還是不想看見這彆扭的小傢伙遭受和其他新人一樣的下場,帶著一身被重物擊打的淤傷收工。
炎育陵心裡埋怨怎麼明明要自己滾進來卻又要滾出去?可當然不能把不滿說出來,只靜靜地退到一旁。
以為這回又要等上整個小時,可佐治一聲令下,攝影快門便幾乎沒有停下來過。路卡一個人在鏡頭前自在猶如隨音樂起舞,每一個眨眼、淺笑、挑眉,都看得炎育陵目不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