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小說:鑿陵 作者:蝴蝶的出走

周無人之後才續道:“媽咪中午要跟我一起去圖書館,我要突然說不去一定很奇怪,就算騙幸恬說我不去了,幸恬說不定也會自己去,碰到了怎麼辦啊?”炎育陵苦著臉仰視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父親。

炎允赫誇張地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雙手一齊蓋在兒子頭上使勁兒搓揉,“寶貝兒子,你明年都十八歲了,現在是什麼年代?學生談戀愛很平常,不用這麼躲躲藏藏!”

“可是……”炎育陵低下頭,說得更小聲:“媽咪如果不高興,要我和幸恬斷絕來往怎麼辦?打我是沒關係……”

炎允赫不悅地皺起眉頭,輕輕拍兒子臉頰,溫柔的語氣滿是關切和疼惜:“育陵,你不會再捱打。”

太久沒有提到捱打這兩個字,炎育陵下意識蹦緊屁股,藤條劃破空氣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曾幾何時三天兩頭就要經歷一番的過程湧進了腦海,能清晰地記得,咻一聲,啪一下,一陣辣辣的刺痛感在皮肉上蔓延,刺激著皮下的痛覺神經。藤條持續揮下去,他懷疑每一下擊打自己都能聽見血管爆裂的聲音,火辣的痛感蔓延得更遠,即使沒有完全伺候到屁股的每一寸面板,那疊加的痛楚還是擴散到了自己也無法想象的範圍。

疼痛帶來的恐懼,令他在這段時刻滿腦子只能想到要對手握藤條的母親言聽計從,方能結束痛苦。鞭打一結束,不管是得罰跪、罰站,還是被赦免回房趴躺,那股疼痛肆意嚼著皮肉的後勁依舊徘徊不去,直到自己行屍走肉般挪到浴室,用冷水或冷毛巾給已經胖了幾圈的臀部冷敷鎮痛,憋在喉嚨深處的呻吟才化成喘息給吐出來。

炎育陵總提醒自己畢竟是個男孩子,哭哭啼啼喊痛實在很窩囊,自升上中學就強逼自己必須壓抑。挨重打的時候可能會受不了而喊出聲,也可能會流淚,但他不允許自己嚎哭,也不願意苦苦哀求母親放過自己。鞭打有時很快結束,五六十下兩分鐘內就打完;有時則足足打上兩三個小時,數百下的份量母親沒能不停歇地抽打,便會趁休息的時候罰自己面壁站著或跪著,有時還得捧著藤條在頭頂。

沒有號啕大哭,沒有嘶聲吶喊,懲罰進行中與結束後,悶在胸口的委屈,消散的時間比疼痛還要漫長。母親罰自己,大多數是在父親和弟弟回家之前,一家人開飯時,他怎麼也沒辦法像自己五六歲時那樣,去挨著父親哭訴。當著母親的面,即使父親看出自己坐在椅子上的動作小心得像放慢三倍的錄影而詢問,他也說不出一個‘痛’字,頂多就是垂著頭說已經上了藥,沒事。

若有幸讓父親直接看到傷處,一定是罰得很重,除了褲子跪在客廳思過。當父親摸著自己的頭,輕聲問自己痛不痛?能不能走路?疼的話就哭出來……等等關心話語時,像塊腫瘤一樣塞在胸口的苦楚才會化為血水,透過血管撤離隨時要脹裂的胸腔。

剎那間,會覺得已經雨過天晴,撥雲見日。

可委屈年復一年,日積月累,好似囤積在體內不被看見的淤血。

縱使家裡已經沒有藤條,見母親一皺眉、一抬手,炎育陵還是會反射性摒住呼吸,像個被蛇瞪著的青蛙,怕自己一個輕舉妄動,就得再次體會皮肉之苦,儼然一塊泛著青紫的腫塊,不碰它它便好似不存在,碰一下,才知道疼痛一直如影隨形。

炎育陵這麼胡思亂想一陣,手掌已不知不覺在揉著屁股,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炎允赫看在眼裡,著實無奈與心疼交織。無奈,不知該怎麼解開兒子對母親的害怕;心疼,長年的體罰給兒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炎允赫綻開笑容,試圖讓兒子放鬆心情:“別擔心,你儘管去約會,我帶小旗跟著你媽一起去,你就說要和同學討論功課,我會把你媽掖去初中部,讓她沒機會看到你們親親我我。”

“什麼親親我我?爸你不要亂說話!”炎育陵抬起頭有點氣惱地看著父親,俊俏的臉龐浮起了一抹紅暈。

“切!裝純情!”炎允赫捏著兒子鼻樑左右搖晃,“你啊,連在學校都敢親女朋友,在圖書館會安分到哪去?”

“我們真的只是在唸書,最多……最多不就牽手……”炎育陵撇過臉,讓鼻子從父親食中二指間逃脫,轉回身把麵包拿出來,準備做三文治。

炎允赫哼哼幾聲,幫兒子把吞拿魚罐頭開啟,低下頭湊到兒子耳邊問:“親過嘴沒有?”

炎育陵臉頰頓覺燙燙的,但也聽出父親是在捉弄自己,便故意板著臉沉聲回應:“沒有。”

“是不是不會?要不要爸爸教你?”炎允赫忍住滿肚子笑意欣賞兒子少見的窘態。

炎育陵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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