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素食的菜會把一個未成年兒童逼成一頭未成年野獸的。
季涵之變戲法似的從背後端出一碟子醬油,“溪湖牌醬油,百年老字號,絕對鮮。”
鄭想和季新面面相覷,遲遲不敢下筷。
“你們——吃不吃?”季涵之皮不笑肉也不笑地說,“小心我只給你們喝醬油,鮮死你們。”
好惡毒的——爸爸——
好可怕的——嫂子——
兩人心一橫,腳一跺,埋頭苦吃,滋溜滋溜的聲音響遍餐桌,季涵之滿意地點點頭,坐下。
“好了鄭想,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事了。”
鄭想嘴裡塞滿山藥,燙得面紅耳赤,瞪圓了眼睛,“唔、雞勞斯——”
季涵之慘不忍睹地看著他:“就算這麼好吃,也不要狼吞虎嚥啊,這對消化不好,知道麼?”
鄭想好不容易嚥下山藥泥,舀了一勺醬油喝下調味,結果又把自己齁個半死,咳得眼淚亂飈。
季新也是慘不忍睹地看著他:“小叔叔,你不能分開食用它們,知道麼?”
等鄭想緩過神來,中國上下五千年都過去了,“季老師!季老師!我就是想求你,讓我及格好嗎?”
季涵之聞言,眯起眼,“哦?原來我這門課唯一一個不及格的人,居然是你。”
鄭想老淚縱橫啊,“季老師,我哥要是知道我有一門課不及格,他會很生氣的。”
“哦?他怎麼樣生氣?會變成一隻綠色的大巨人嘛?”
“那、那倒不會,可是他會禁止我出門,那樣我就見不到崔老師了啊。”鄭想回憶那些不堪回首的中學生涯,哪門課不是他哥揮舞著小皮鞭督促上來的?
季涵之起身進房間拿了檯筆電,邊敲鍵盤邊走回來說:“你運氣很好嘛,今晚十二點截止修改成績。”
鄭想一握拳,“Oh;yes!”
“但是,我憑什麼給你改成績?”季涵之坐在沙發上翹起修長滴二郎腿,“別說我是你嫂子,有本事拿結婚證出來證明啊。”
“這……”鄭想皺著一張苦瓜臉,“那我該怎麼辦呀?”
季涵之瀏覽了一下鄭想的成績,說:“期末考佔50%,你考了66分,折算成33分,期中作業佔30%,我給了你15分,平時表現20%,你拿了10分,要及格你還缺兩分,關鍵在於你缺了兩次課,一次扣五分。請問你逃課逃哪裡去了?”
鄭想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那兩次季涵之竟然點名了,點、名、了!膝蓋一箭,胸口一箭,不治身亡。
“我、我第一次逃課去籤售會了,崔老師喜歡的作家來H市籤售,所以我……”鄭想囁嚅道。
季涵之無語地挑挑眉,“第二次呢?”
“籤售會之後的那個禮拜是崔老師生日,我、我去籌辦生日會了……”鄭想聲音更小了。
季涵之目瞪口呆:“你還真是——我記得崔祺的生日在我的課前一天吧?”那天打電話祝福問崔祺出不出來喝一頓,那廝委婉地說要陪家人,呸,是陪佳人吧?
“那天晚上我們……那個那個……然後我第二天就起不來了……”鄭想臉蛋紅彤彤的。
季涵之怒摔筆記本,心想自己被大土豪那個禽獸折騰到大半夜第二天還不是照樣起床上班,為毛這貨就嬌弱得跟林妹妹似的啊,莫非自己皮糙肉厚?摔!
“呵呵,這樣啊,呵呵。”季涵之虛偽地笑了笑,“對不起,這成績沒法改,我不能徇私。”
然後鄭想瞬間垮下臉,桑心得一塌糊塗,季涵之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小夥子,你還太‘嫩’,讓崔祺那廝多鍛鍊鍛鍊,收放自如以後啊,你就不會缺課了。”
吃完飯,季涵之親自下樓送鄭想,目送他上了計程車,這才放心地轉身回去。
“看來你只有對我一個人很忙了?”
季涵之一頓,轉回身來,吃驚道:“鄭潮,你怎麼在這裡?”
大土豪一款黑色風衣,身形頎長,漠然地站在路燈下,“我在等你。”
“等我?你怎麼不上樓來?”大冬天的,南方的陰冷猶如蝕骨的蟲子直鑽心口,季涵之才出來一會兒就凍得哆嗦。
鄭潮臉色冷淡:“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我就沒有上去。我弟來找你做什麼?”
季涵之心想,瞧這廝的裝逼樣,明明是吃醋了還耍酷,多少歲的人了。
“好了,你弟的事以後你自己問他吧,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快點上樓,凍死我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