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衣沒回答。
他在為他的開心而心碎。
如果顏透曉得自己要搬到上海去,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上海當然不太遠,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對於顏透而言都不會很遙遠,可是太繁複的追隨,會消耗掉太多的東西。
這對王子或平民而言,都一樣。
顏透擁著陸青衣站在原地好久,像是要把他永遠留在懷裡似的,待到陸青衣最終不安的動了動,才鬆開手問:“吃飯了嗎,我們去外面吃點東西?”
陸青衣搖了搖頭:“不想折騰了,你這裡有什麼就吃什麼吧。”
說完便脫下已經退去寒意的外套,坐在顏透的電腦前隨便開啟個網頁。
顏透趕快追問:“你晚上要回家嗎,可以不可以不回去?”
陸青衣沒回答。
顏透立即後悔:“我只想多和你……”
“可以啊,反正我家就我自己。”陸青衣並沒有前些日子那種刺蝟似的提防,反而回答的分外不經意。
顏透只覺得今天運氣太好,興奮的走去廚房說:“那我給你做晚飯!”
書房安靜下來,陸青衣很難過的垂下頭。
他不知道該怎麼珍惜這隻會越來越少的相處的時光。
他害怕知道,未來彼此會變得怎樣。
因為平日裡多半在學校或餐廳吃飯,食材的儲備簡直少的可憐。
顏透特意打車到最近的超市買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在各種廚具前忙的亂七八糟,還操心的朝浴室裡的陸青衣喊:“看到睡衣沒,給你放浴巾上了。”
蹲坐在浴缸裡的陸青衣隱隱的聽見,也沒回答。
溫暖的熱水洗去了身上醫院消毒水的痕跡,似也洗去了多日的疲憊,他拿起旁邊顏透慣用的洗髮水,小心的聞了聞,好熟悉的植物的香氣。
住宿舍時,總是在這種又清又淡的味道里入睡。
門猛地被敲響,顏透的聲音傳進來:“看到睡衣沒?”
陸青衣從遐思裡回神,嗯了句算是回答。
顏透又問:“洗浴用品在左邊的架子上,洗面奶在上面的櫃子裡。”
陸青衣深吸了口氣,緊張的回答:“沒找到。”
“額,那我進去啦。”顏透遲疑地說,從前在學校還曾因為他洗澡時闖進去被罵的很慘,現在關係微妙,更是心有餘悸。
陸青衣的聲音很小:“嗯。”
顏透推門而入,滿室的水霧讓視線變得曖昧模糊。
陸青衣就只是坐在清水裡,修長而白皙的身體讓顏透有些暈眩的移開視線,忍著年輕男人過於旺盛的悸動,匆匆的開啟櫃子把東西拿給他:“這裡。”
誰知卻沒被接好,洗面奶一下掉進水裡。
顏透本能的彎腰去撿,頃刻間摸到他腿,柔滑的觸覺帶來了觸電般的戰慄:“對不起……”
話音未落,陸青衣卻親了下他的臉。
好高的溫度,和顏透快要燃燒起來的每寸面板同樣炙熱。
深吻不經思索的便掠奪了陸青衣的呼吸。
本就不大的空間好像被慾望擠壓的格外狹小,不知道在那一秒便會爆炸開來。
顏透半跪在地上,壓著他的肩用最後的理智努力的微笑:“別鬧了,我可不像你受的了。”
而後便站起身掩飾著已經有了大大反應的身體,準備奪門而去。
結果陸青衣卻伴著清澈的水聲猛然站起來,用溼噠噠的手拉住他:“我沒鬧,我……顏透,我喜歡你。”
尾音帶著哽咽,語氣宛若孩子在要一個糖果,絲毫不加雕琢。
他的人也像個孩子似的,傻傻的站著,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美麗和從未經人事的純潔是有多麼動人心魄。
顏透的眼神凝固在那雙真誠眸子裡,他還曾以為自己永遠也聽不到這句話。
陸青衣沒有向任何人示好好過,索要愛這種事,在父母雙雙離去之後變得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過了好久沒聽到顏透的回答,便尷尬的想要收回手。
石化的顏透終於在這個瞬間找回魂魄,忽然反拉住陸青衣的手腕,將他按到凝結著水滴的瓷磚牆上,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如此猛烈地暴風驟雨般的吻,和從前的可愛甜蜜完全不同。
陸青衣受不住的悶哼出來,想要掙扎著離開瀕臨失控的漩渦。
終於熬到機會的顏透怎麼可能放過,手從他的腰慢慢往下摸,忽然便用力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