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人想是覺得疼了,哼哼唧唧兩聲,不再動作。
肖齊第二天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眼睛疼的他一時間都沒有睜開,緩了幾次才揉著眼睛睜眼。頭疼欲裂、嘴裡乾渴、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可卻沒有任一種感受能等同於他此時心裡的感受。
不是夢,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那雲煙瀰漫、迷霧環繞的景象被陽光一普照,消散之後的事實是那麼清晰地提醒他,一切都不是夢。
他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不能喜歡的人。
之前,所有人都強迫性地告訴他,他有喜歡的人了,可他不承認、也不認為自己有喜歡的人。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要如何否認?
他知道了自己為什麼從那人被別人親了之後,就像是陷入一深深地謎團而不可自拔,內心非要求個答案。
尋找答案的過程,他碰見太多類似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像是告訴了他答案,可他在接受之餘,內心還是惶惑不清、模糊不解。
他去酒吧,他想見見那個小蕭,他想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以被允許那麼親密的接近那人。
他看到了,第一次沒有答案。
可昨晚,他要找的答案,有了。
肖齊啊肖齊,你所在乎的哪是那些旁枝末節?
所以,你高
興宋逸和許蓓蓓在一起卻從不覺得好奇難以理解,你無感於其他任何人再是怎樣親密卻從不執著於原因;你只在知道那人有過初戀情人時微酸難過,在他又一次與別人親密接吻時心碎難忍。
這樣的你,從來在乎的都只是被那些旁枝末節擋住的那顆果實。
它顏色亮麗、果實飽滿,卻周圍都是採摘不得的刺,你要怎麼辦?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安靜的要命,一片荒蕪,全部只充斥著無數個自己在自言自語。
蜷縮住身體,他疼。疼的厲害,卻不知道究竟是哪兒在疼。
在聽見門動的那一剎那,他裹在被子裡,一動不敢動,他不想讓那人知道他醒了。
他勇敢不了,堅強不了,更面對不了。
昨晚借酒發瘋,把滿腔的傷心哭出去,還能有個藉口說的過去。現在,他清醒萬分,再哭,又如何對得起這麼多年來辛苦培養他長大的人呢?
男人站在他的床邊,見他安靜不動,可能以為他沒醒,給他被子向上提了提,轉身就出去了。
自小養成的習慣,他的門在男人房裡都是不關的。睡覺時,總會略略留點縫隙出來。
現在,藉著這縫隙,他清楚聽見男人應該走出整個房間了。
拿開咬在嘴邊,深深印上幾個牙印的食指,他哭的不能自抑,渾身發抖。
肖齊病了,病的不輕不重。
整個寒假的後半部分,他都是在低燒中度過的。在仁愛醫院徹底檢查過,整個身體並無大礙,但他的確就是低燒不退。
吃點藥,今天退了燒,明天可能又燒了,然後就這麼反反覆覆。
連肖禮心裡都焦躁了些,可醫院檢查,確實是身體無礙的。
肖禮猜他就是心病,而且是春心。
十之八九是因為上次酒醉,天又冷,哭的狠了,心裡沒緩過來。
他估計,等開學了,到了學校見到喜歡的人,心情愉快,病大體就能好了。
該怎麼說呢,只能講他想的,對錯一半一半吧。
對的那半就是肖齊確實因為開學病好了;錯的那半也不言而喻。
☆、第30章
肖齊這個學期回家更少了。
不,確切地講,其實,他基本不回。
即使有事情要回家,也會提前跟張媽打個電話,側面問著男人不在家之後,才會偷偷回一趟,然後又急忙離開。
他也不願意這樣子的。可他真的覺得自己勇敢不了,堅強不了,更是面對不了。
躲在學校不回家,心裡卻又想見那人想的要命;實在忍不住了,偷偷回家一趟還得趁著人家不在時回去,不為見到人,只為能在家中聞到他平時的氣息就好。
他也知道自己膽子小、做事不夠乾脆。即使大病一場,心裡難過傷心的糾纏要死,也還是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那是一個多麼不可能給他喜歡的人啊。
腦袋裡對事實的越發清晰,就只讓心裡面越來越多的聲音告訴他,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那麼多的不可能卻也阻止不了他對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