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馨蘭把門鎖好,誰敲門也不開,暗地裡,開始把攢在銀行的錢慢慢提出來,我要像小螞蟻一樣,把我的家搬到另外的城市,誰也再不能找到我;就像當年我也這樣想著要搬走與那人的小小巢穴一樣。
花還是照常送來,堆到巷口,鄰居都跑過來打聽。
寶馬就停在家門口,鑰匙放在我家信箱。
還有什麼其他七七八八散著香氣,用最高檔的漂亮盒子包著的東西,源源不絕,全都扔掉。
挑了個大晚上,我偷偷摸摸趕緊把最後幾百塊錢取出來的時候,我按下一個鍵,閃出的螢幕卻顯示連我微薄的存款數也在後面驀然加上了好幾位零……我數著一個個零,一個個圈圈,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簡直要瘋了,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他只是個明星啊,他又不是什麼黑社會,不是什麼政界要人,他怎麼能把我的老底都端掉,他怎麼能對我趕盡殺絕!
我只是個平頭百姓,我何德何能享受到被人時刻監視、逃出無門的可怕難受!
已經又過了五天,倒計時滴滴答答進入尾聲,我誓要搬空我的一家人,值些錢的細軟帶上,房子是租的,不要了,鍋碗瓢盆什麼也不要了,火車票已經買好了,馨蘭在,小飛在……差不多了,只要到別的地方,就能又開始新的生活,這次再也不去大城市玩,就再也不會被發現,我就能看著我的兒子健康快樂的長大。
人一輩子總不能只為自己活,得想著其他人,她們跟你骨肉相連,她們的幸福往往遠大於你個人的幸福。
馨蘭沒說什麼,她默默收拾行李,她照常為我燒飯洗衣服帶孩子。
我想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了。
只是要快,再快些。火車票是星期天的,後天早上九點。
如果現在不走,我怕我再也走不了。
今天是週五,輪我值夜班。為了顯得我一切如常,我沒有請假。
門已經鎖了兩道,躺在單人床上,我翻來覆去,一夜沒閤眼,屋外面的一兩聲貓叫都把我的淺眠驚醒,我幾乎是豎起耳朵,瞪著天花板,沒有開燈,什麼都看不清,只有我的心裡清明,正在上演過去的悲歡離合,全都已經過去。
早上六點開始下雨,我頭疼,眼睛底下是黑眼圈,喝了兩大杯開水還是提不起精神,洗了把臉,隨便扯了張塑膠布擋在頭上,我開啟車鋪門,外面大雨如瓢,嘩啦嘩啦,伸出手背打上去都嫌疼,我把門反鎖好,張著我的臨時雨傘走進雨水泥濘裡,路上還是一個人都沒有,這時候,這個小城的大多人都還在安睡。本來我也該回家好好睡覺,但現在什麼都做不成了,回家看看還有什麼能拿的再收拾好,明天就要走了。
我跳過一個水窪,還是濺了半個褲管的泥巴。我這樣狼狽又糊塗的人,值得誰的堅持?誰都不值得……我心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