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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是伴?」
「小余說你們不是伴啊。聽他鬼扯啊!若不是伴幹嘛不多點變化,偶爾換換人不是比較好玩嗎?」小凱湊近展克翔的臉,他身上的香水味撲鼻而來。「……其實,你們倆都是我的菜耶!想不想試試三ㄆ……」
「不用了,我可能沒那個體力。」展克翔果斷拒絕、過程迅速確實。
小凱沒趣地進了夜店。
展克翔又看了一次表,快要兩點了。
餘子謙大概不會來了。會有什麼事耽擱了嗎?不,就算沒事,他也沒道理非出現不可。因為床上表現太爛而痛失優質●友,展克翔深深體誤自己的衝動有多壞事,沉痛自省。
“他說你們不是伴。”對,不是伴。所以他沒有資格約束或要求,是嗎?
……心頭火起的感覺實在非常差。媽的。
更詭異的是,展克翔居然很清楚明白自己在氣什麼。他在氣一個和自已世界隔了幾千裡遠的●友,對別人說他們不是伴。
其實,高二那年,展克翔和小惠在一起後,仍會間接打聽餘子謙的生活。基於一種“分手了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好”之類自我感覺良好的少年情懷,以及“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的幼稚思想。
餘子謙成績不錯,又屬於籃球校隊,展克翔不難打聽他的訊息。
聽說在見到小惠的隔天,餘子謙生病請了好幾天假。展克翔原本有點擔心,但想憑兩人的關係(智商不高的展同學並沒有“片面分手等同反目”的自覺),病了也不說一聲,分手歸分手,自己又不是不講義氣的人,餘子謙要見外就算了,還擔心他做什麼,便賭氣也不聯絡了。
接下來一個月內,展克翔一直等著餘子謙的行動,至少做點挽回什麼的吧,他以為餘子謙會找他的。誰知從那天放學和小惠一同回家、遇上之後(智商不高的展同學並未察覺這場相遇便是挽回行動),再也沒有餘子謙的來電。
終於沉不住氣打了電話過去時,餘子謙的手機已經變空號了。
他可以去住處找人,但又覺得那太過刻意。
後來,聽說餘子謙和一個成年人走得頗近,他開始翹課、夜不歸營、成績一落千丈,甚至有人看到他半夜出入聲色場所。
至此,展克翔已放棄對餘子謙的所有看法,冷笑了幾聲,覺得”餘子謙”漸漸變成一個記憶中的名字,遙遠又陌生。他決定徹底忘了和餘子謙的種種,和小惠成為學校裡最閃人的小情侶。初戀情人何時變得隨性放蕩、高中畢業後去了哪裡,有沒有再談戀愛,都和他無關了。
小惠雖然長得像巨乳花痴(餘子謙表示),但其實是個認真進取的女孩,居然。
相較於她,展克翔對學業並沒花太多心思。不過基於交往中情侶的人生歸劃,既然小惠想考北部的大學,展克翔便先透過親戚關係在北部找到工作。放榜後毫不意外地,小惠考上了,兩人便一同搬往北部同居,一個繼續求學、一個直接就業。
剛上大學,新鮮的人事很快佔滿小惠的時間,同僚學長和無數的聯誼活動相較於展克翔無味的工作,兩人愈來愈像活在不同世界裡。直到展克翔收到了兵單,他們協議分手,小惠搬往新男友的家。
一向自認重情的展克翔很訝異自己當時的淡然。原來,他對小惠終究只是習慣多於愛情嗎?這時候,他才又默默想起餘子謙這個人。才默默覺得今日的結果可能是當年的報應,報應他對餘子謙的幼稚、對小惠的不真。
受訓的日子千篇一律地過去了,退伍後展克翔回到北部繼續原本親戚店裡的工作。休假的日子,他開始泡夜店、喝酒、找一夜情,物件以男人居多。他並未發現,自己物色床伴時總是下意識選擇斯文恬淡的五官,以及呻吟時清淺細緻的聲調。
某次他喝得爛醉,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趴在餘子謙的身上。餘子謙的呻吟、喘息聲,和他細滑肌膚的觸感忽然又真實起來,比記憶中的樣貌更加撩人。
直到遇上了正主兒,才驚覺原來之前他下意識尋找的,都是這人的替代品。
年少時的戀情坦然而單純,那種感覺叫做”喜歡”。
那現在強烈到想緊抱擁有、混合各種慾望與妒意的情感,又是什麼呢?
又呆站了半小時,展克翔決定離開。
才剛要轉身,便看見小凱搖搖晃晃地走出夜店門口。
「咦……你還在啊--那個,KK?還是……GJ?」雙眼迷濛。
「是JK……你還行吧?我看你連路都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