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執笑出聲,親了親愛人的嘴,“隨你喜好。”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大概有五六節的樣子。
番外2
2
每逢佳節倍思親,又是一年一度除夕夜,窗外菸花陣陣,桌上殘羹冷炙,易執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小鬼頭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簡訊提示音接連不斷,沒有一條是陶化的。
兩人在一起有五個年頭了,兩個小鬼頭也已養了兩年半,會撒嬌耍賴調皮搗蛋惡作劇,但陶家依然是排斥的態度。
陶化跟男人攪在一起,最先知曉的是大哥,在陶化研一時。
確定此事後,大哥壓著驚怒,當夜飛到H市,諄諄善誘加威逼,終於迫得陶化改口。
至於怎麼善誘怎麼威逼,兩人複合後,陶化沒提過,易執也沒問,把陶化送去美國的那一年,是他有生之年最艱辛的一年。每每午夜夢迴,思念如附骨之蛆,一度使他喪失理智,連夜開車趕去機場。走到燈火通明處,又止住步伐。
他不是沒有辦法把陶化留在身邊。然而,想陶家認同這份驚世駭俗的情感,難於登天。
世事難兩全。
讓陶化放棄父母手足,放棄那麼多親人的愛,只為了成全自己這份自私的霸佔,他做不到。
但一年後,陶化回來了。
失而復得,仿若那一年的離別只是兩人的一場夢,橫亙於兩人之間的種種,皆是虛幻泡影。
陶父陶母知曉此事要晚得多,那時兩個孩子已經有三個月大了,兩人正忙著在LA結婚,陶化一聽到老媽的聲音,便知道,曝光了。
陶化臨行前,易執幫他收拾簡裝,沉思許久,終是不放心他一人回去,“要不我跟你一起見見你父母?好好跟他們談一談。”
陶化立刻阻止,“你一露面只會火上加油激化矛盾,我爸現在恨不得一槍斃了你,別說交談,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這種事,三言兩語是解決不了的,更何況陶家人混跡官商界多年,什麼樣的辭令沒聽過?越說得天花亂墜,陶家人越是不屑,所謂的承諾不過是空口支票。“你放心,我搞得定。”
陶化顯然沒有搞定,兩週後回來了,雖強顏歡笑,背過身去仍能看出情緒低落表情挫敗。
無論是物質抑或前途,陶化都不缺,易執無法做到更多,除了對他好,便只能對他更好。
在生意場上見到陶化二哥,易執放低姿態主動舉杯,二哥卻是瞧也不瞧他,顯然也是怨著的,就這麼一個弟弟,再調皮搗蛋再荒誕不羈,也還是親弟弟,血濃於水,手足之情抹殺不去,只要陶化不捅出天大的簍子,他都會給他兜著,倘若陶化捅出天大的簍子,全家會給他兜著。可如今,弟弟卻為了一個男人把老頭子氣得住院。
晚上回去,易執說了陶父住院的事,陶化沒作聲,只垂眸看書,卻半天沒翻一頁。
人世間最悲涼的事之一,便是子欲養而親不在。老頭子脾氣又臭又硬,揍陶化更是家常便飯,但陶化從沒記恨過,所謂打是親罵是愛,老頭子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他理解。換成外人,老頭子才不會理睬。
陶化捂住臉,他從來就不是殺伐決斷的人,兩邊都是親人,怎麼選都是煎熬。
終是做了決定,出書房去找易執,“我們家三兄弟,大哥二哥一直是爸媽的驕傲,只我,從小到大,一直讓我爸操心,我……”
易執擁住他,把他的頭按進懷裡,撫他髮絲,“行李我幫你收拾好,機票訂的是明上午的。回去後好好照顧你爸爸,別跟你爸起衝突,說到底,他也是關心你,希望你過得好,走得平順。記得收收你的脾氣,老人家,要多哄哄,說話婉轉些。不用擔心我這邊,孩子我會照顧好,咱們來日方長。”
陶化回去後,的確盡起二十四孝,半年如一日,每天都想方設法哄老爸老媽開心,被訓斥時,也不再一蹦三跳,而是低眉順眼給二老削水果。對於每天一提每週一次的被逼相親,陶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逞口舌之快,不動也不應。
二老看在眼裡,心疼又心痛,小兒子的壞脾氣,他們嚐了二十多年,憑添了多少白髮,如今,他卻為了一個男人收斂鋒芒忍氣吞聲,甚至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說愛男人這點是天生的,中學時就發現了,一直不敢說,直到大學,仰慕易執,為了接近他,才洗心革面考研,如願當上他的學生,三番四次引誘他……
這話是陶化挑了一個大家心情都比較好的時候說的。當中的真真假假,老頭子也不想深辨,只看陶化那樣子,便知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