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是直白地不滿。
他被瞟得往後退了一步,臉色黯了黯,把盤子放在窗臺上,無聲無息地倒退著走了。
沈清源根本沒精力理他。
但電話無論是訊號還是質量都好過了頭,這兩句不和諧的話外音讓賀景瑞聽見了。
儘管沒看到李鄴的臉,對方說話的聲音也有點模糊,他頭上的雷達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不尋常。
“是誰?你和誰說話呢?”賀景瑞警惕問。
“呃……同村的……鄰居……”沈清源不好定義李鄴的身份,只得含糊地回答。
“鄰居?鄰居還記得你喜歡吃什麼?”賀景瑞就覺得有問題,就是有某種說不清的危機感。
老實頭沈清源對著賀景瑞的臉,除了實話,腦袋裡就沒別的花樣,結結巴巴地交待:“是李鄴。”
賀景瑞聽到這個名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貓都炸了——媽蛋,李鄴好好一個高知怎麼混得要回楊柳村了?國家、學校培養你多不容易,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錢,你不為城市建設做貢獻,居然跑回村裡,你對得起鄉親們、園丁們和國家人民嗎?!
“他回去幹嘛?”賀景瑞氣得簡直要叉腰罵街了,“你說他回去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沈清源低著頭,一幅垂頭喪氣認錯的模樣。
“什麼東西嘛?!簡直陰魂不散!我跟你說,你可不要中他的糖衣炮彈!還臍橙?給我扔掉!”
沈清源哄小孩似的,把窗臺上的盤子放到身後,半真半假地說:“我扔了。”
賀景瑞還是不解氣,上嘴唇磕下嘴唇為沈清源提了無數要求,核心就是要遠離姓李的渣男。
沈清源耐心地聽他到沒詞兒,才拖長了音調先叫:“景瑞……”看他臉色緩和了,又說:“我們難得影片,老說別人多浪費時間。”
那個不帶感情的“別人”終於讓賀景瑞舒服了一點兒,想想也是這個理,他們如今時間寶貴實在經不起被分心。
賀景瑞終於切換回情話模式,又膩歪了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跟小鞋匠告別。
隨著愛人的笑顏在螢幕裡消失,沈清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