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許多教學任務已經有人承擔,他落得個輕鬆,連研究生唐妙也是原先的導師突然出國才轉到他手下的。但這個學期,學院有意讓他開三門課,兩門研究生課程,一門面向本科生的選修課。簡安這幾天除了開會就在備課,一個暑假懈怠下來,忙得有些昏頭轉向。
章其銘也忙了起來。八月的時候就有內部訊息,到了九月,果然美國的總公司正式宣佈,將他所在城市的分公司設立為亞太地區的總部,章其銘也順勢升職,一躍成為了這個區域的總裁。章其銘在香港、日本、新加坡和美國之間往返奔波,連倒時差的功夫都沒有。
整個夏天親親密密膩在一起的回憶突然那麼遙遠。簡安下班回家,留給他的只有章其銘貼在玄關上的便籤。甚至有時候章其銘一下飛機就直奔公司,還來不及回家,便又出發赴往下一個目的地。
簡安給章其銘打國際長途,叮囑他注意身體不要太過疲勞。章其銘很有耐心地聽完,然後告訴他對不起簡安,我要去開會了,回頭再打給你。簡安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笑了一下說好。
章其銘開完會已經是五個小時之後,他看著手錶算了下時差,放下了手上的電話。簡安握著手機倚在沙發上睡著,鈴聲驟然響起,他一個激靈接起喊章其銘。但窗外太陽已然升起,簡安愣了很久才分辨出方才的是鬧鈴而不是來電。
如是幾次,自然而然也就少了聯絡。章其銘每飛一個城市,便發來一條簡訊。簡安除了好、知道了、當心身體以外,實在也想不出別的話來回復。顛來倒去,那幾句話說得連他自己也膩了。你什麼時候回來——這句話他只問過一次,章其銘正在開會,過了很久才回復大概還有些日子。簡安便沒有再問過第二次。
每天上班的時候,簡安並沒有時間來想念章其銘。但晚上回家,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思念就像潮水一樣湧上來。簡訊越來越少,電話幾乎沒有,簡安想不通自己為何不主動聯絡章其銘。不想打擾他工作什麼的是正當理由也是藉口,簡安試著分析自己的心思,也許是因為遠距離戀愛對他來說很陌生,也許是因為這樣想念一個吳修以外的人實屬第一次,也許是因為如此在意章其銘讓他自己也感到意外。明明成為戀人還不到三個月,為何卻只分開兩個星期都覺得難以忍受了呢?明明依舊吃飯睡覺工作娛樂,到底是哪個地方感覺不對勁呢?
章其銘,快點回來,簡安捏著啤酒瓶子站在陽臺上看別人家的燈火。你回來了,我就不會那麼奇怪了吧。
章其銘回來的那天,簡安下午有課。下課的時候已經五點,兩個學生課後向他請教問題,在辦公室裡待到了近六點。學生們準備告辭,簡安看一眼時間,心想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便開口邀請他們一起去教工食堂。學生們很高興,簡安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吃完飯又和他們聊了會兒,才動身回家。
章其銘的鞋子擺在鞋櫃裡,簡安一愣,連忙開啟客廳的燈。客廳裡並沒有人,簡安來不及鎖門穿拖鞋,快步走到臥室裡。床頭櫃上亮著一盞黯淡的小燈,章其銘穿著睡衣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
簡安長長舒出一口氣,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鎖了房門穿上拖鞋,再放下包洗好手,走到臥室的床邊。
章其銘睡得很沉,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半個多月不見,他明顯瘦了,眼下是一片青色的陰影。簡安伸手摸了摸章其銘的頭髮,拉起一邊的毯子蓋到他的身上,秋天的氣候畢竟不同,就這樣合衣躺著怕是要感冒。
章其銘的眼皮動了一動,然後慢慢睜了開來,“簡安,你回來了?”簡安歉然道:“把你吵醒了?時差還沒適應吧,你接著睡,我先出去了。”章其銘笑了一笑,乾脆坐起身子,把簡安也拉到床沿坐下,“我睡醒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簡安笑起來,卻微微有些臉熱,“你什麼時候到家的?”章其銘道:“上午十點左右。”簡安吃了一驚,“睡到現在午飯也沒吃?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章其銘點點頭,下了床跟著簡安一起走到廚房。一開啟冰箱才發現裡面幾乎是空的,簡安尷尬道:“這陣子你不在,我又很忙,不怎麼做飯,隨便應付。”章其銘道:“你剛回來也累了,先去洗澡,我叫外賣好了。”簡安想了想,硬是從冰箱裡搜刮出半根胡蘿蔔和兩個雞蛋,就著一些剩飯給章其銘做了一碗炒飯。
章其銘似乎真餓壞了,沒幾分鐘就碗底朝天。簡安有些高興又有些心疼,忍不住打趣道:“你在國外難道不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怎麼像餓了三天放出來的一樣。”他在洗碗,章其銘卻從身後摟住他,雙手覆住他的手一起動作,竟變成了四隻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