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眼睛,“我不信你。”
梁易生低下頭。他第一次在梁睿面前顯得無能又無助,僅存的一點自尊都被梁睿否定了。
梁睿很快找醫生問清楚了,梁易生雙腿被車壓住了,兩腿骨折,是能恢復,但在一段時間內都得靠輪椅代步。
梁睿坐在病房裡給梁易生削蘋果,削出來的蘋果和他的面色一樣的不好看。梁睿心裡越想越氣,蘋果被一削成兩半。“要是別人不告訴我,你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要是你死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梁易生越聽眉頭越皺得厲害,正要呵斥一句,卻發現梁睿手裡捏著那半個碎蘋果,哭了。梁易生心軟下來,將心比心地想一想要是梁睿出了這麼大事兒卻不告訴他,他也會發脾氣。
“我想好了點再跟你說。”
梁睿胡亂抹了把臉,“行,你行。什麼都是你說了算,要我當兒子當情人都是你說了算。出事兒瞞著我也是你說了算,我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梁睿埋著頭,超過負荷的後怕和恐懼使得他哽得說不出話來。
梁易生因為腿傷需要住院一段時間。梁睿每天過來陪護,學著怎麼幫助復健。期間邵景過來探望他。邵景也沒料到那夥人居然找梁易生報仇,驚訝之餘略帶歉意,並承諾必定抓到罪魁禍首。
梁易生倒是不在意。某種程度上拜腿傷所賜,梁睿肯說出那些話來,現在只要他開口挽留,梁睿也不會離開,若是再進一步要求,大概梁睿也會答應。
只是這樣類似於要挾的索要他不屑,也不願。
而梁睿卻拼命似的只想留下來。
梁睿坐在的椅子上默默地削水果。他現在已經可以很熟練地把蘋果梨子削得很漂亮,他聽別人說削水果的時候能不削斷皮就表示會有好運。而他急需這樣的好運。梁睿自己也經歷過車禍,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梁易生出事的場景,而然只要往車禍上稍微聯絡,就感到那車撞到自己身上,碾過雙腿。
梁易生在日復一日的枯燥復建和治療中對梁睿的談話冷淡下來。梁睿起先沒有感覺到梁易生態度的轉變,但時間一長,傻子都該明白了。可梁睿默然,一言不發。天天帶著保姆做的骨頭湯去醫院報道。甚至還學著親自熬湯。
保姆在家心疼廚房,梁睿只會做簡單快餐,熬湯這樣細緻活一點實踐經驗都沒有。梁睿求著保姆別把這事兒告訴梁易生,保姆就說他,“你這是好心辦壞事,先生不會怪罪你的。”
梁睿倒還想梁易生怪罪他了,最好狠狠的怪罪。但估摸著梁易生只會讓保姆把廚房該丟的一丟,再買新的。
好歹梁睿弄壞了一個鍋,總算做出來的雞湯能入口。梁睿像往常把湯裝在保溫瓶給梁易生送到醫院去。
梁睿出門到半途才想起忘記帶傘,一路淋雨快跑進來。醫院裡的伙食寡淡,吃得沒味,梁睿把家裡保姆燉的排骨湯裝在保溫瓶帶去。
這幾天連綿陰雨,梁易生只能待在病房,從窗外望去的天昏黃一片,病房裡沒開燈,只有筆電亮著幽光。
梁睿把保溫盒放在梁易生床頭櫃上才拿毛巾擦頭髮,繼而如往常一樣一言不發地坐下。
梁易生把筆電收起來,開啟保溫瓶還熱騰騰的冒著香氣。把瓶裡的熱湯盛了兩碗,一碗給梁睿,一碗自己的。
梁睿端著碗,騰騰昇起的熱氣若隱若現地顯出他發呆的臉。
梁易生也無話可講。只聽見湯匙磕絆瓷碗的鐺鐺脆響,這段時間沉默就好像是主題,都把話埋著心裡不說,如此惡性迴圈,彼此看不清猜不透。
確認可以出院回家後梁易生馬上辦了出院手續。雙腿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讓人覺得能夠再站起來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梁易生後來被校方告知梁睿辦了休學手續,他問梁睿是怎麼回事,梁睿說以前什麼都是你做主,這次該我做主了。
梁易生也沒辦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患引人同情,梁睿對梁易生無微不至地照顧,雖然做得不夠專業不夠完善卻讓梁易生心裡比什麼都高興,就期盼著雙腿好得再慢一些,不然留住梁睿的理由都沒有了。
一開始的時候除了必要的對話梁睿幾乎很少和梁易生說什麼,漸漸地日子過得久了又生出兩人之前那種熟悉和默契。梁易生對梁睿說要是因為覺得責任或者別的什麼而照顧他,實在不必。他一個人就算斷了腿也能過得很好。
梁睿出奇的沒有發脾氣,他把自己關在房裡很久不出來,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幹巴巴地叫梁易生。因為梁易生受傷,又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