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蔔餡的超難吃,下次還是吃肉餡的好了。但是媽媽給的錢只夠買兩個肉餡的包子,這樣吃不飽。哦,再吃個饅頭好了,我可真聰明。”
這麼一說好像還真寫過這件事,關景祺還記得那時住在很小的平房裡,賣包子的就在他上學時必經的路上,那個胡蘿蔔餡的包子還真是難吃。
“整本日記幾乎都是這種內容,你這個人是有多無聊啊。上學的時候看你經常不說話支著腦袋看著牆,我還以為你在思考什麼深刻的事。不過看了你的日記以後我覺得你八成是在想第二天早上吃什麼。”
關景祺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好像的確是個很無聊的人,但是由於肚子上的傷口,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直憋著。
“你這個人長得這麼漂亮,不過做的事可完全配不上你的臉。”
“你覺得我長得漂亮?”
這還是蘇一夫第一次誇他的長相,雖然用“漂亮”這個詞總覺得彆彆扭扭,但是他還是覺得又驚又喜。
“是啊,我當然覺得你長得漂亮。不光是我,你記得你來我學校的時候碰到的那個何明吧,他也這麼認為。還好幾次跟我追問你的事呢。”
“他知道我們的事嗎?”
“我想可能知道了吧。你叫的那麼大聲,整個樓層都能聽見,你以為他是聾子嗎?不過重點不在這裡,重點在你做的事糟蹋了你的臉。吃相又差、又邋遢不講衛生,還喜歡鬧彆扭,動不動就說要跟我分手,還在我最忙的時候把我叫回來。”
“我可不是鬧彆扭,而是真的下定決心跟你分手。你都不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淚,到頭來得到甜頭的卻是你。”
當時覺得放棄一段持續了三年多的感情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可是現在仔細想想,三年之中,兩個人僅僅見了十天面,就連電
話也不是經常打。關景祺對於自己當時那股執著感到驚訝,那果然是隻有純情的少年才能做到的事。
“那就是你鬧彆扭的代價。我在你家樓下怎麼都等不到你的時候,肺都快氣炸了,還以為你跟什麼別的男人在一起連家都不回。可是看到你哭成一團又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就忍不住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單純的人。在亂七八糟地地方工作了五年,居然連怎麼做都不知道。難道沒人跟你說過很明顯的下流話嗎?”
“幾乎每天都有人跟我說,可是我以為那只是為了讓話聽起來更噁心而已,沒往深處想。”
如果蘇一夫不提,他自己都忘了自己還曾經有那麼單純的時候,不過說的難聽一點恐怕就是遲鈍了吧。
“可是你現在變得好色。只要摸摸你的耳朵,你就自己迎過來了。如果親親你,眼睛就立刻溼溼的,一臉想要的樣子。做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臉蛋從這裡到這裡馬上就變得紅撲撲的。”
蘇一夫的手指從他一側的臉頰出發,越過鼻樑停止在另一側。他害羞地打掉了蘇一夫的手。
“也不想想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
“我很高興那個人是我。”
蘇一夫撩開他的頭髮,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這樣心平氣和地回憶過去,感覺好像老夫老妻一樣。本來只是想讓蘇一夫平靜下來,但是漸漸的關景祺也沉浸到回憶往事的樂趣中。兩個人一起做過的傻事、吵過的架,現在都好像包了一層蜜糖一樣。所謂人生,其實不過是這些細碎的記憶而已。與蘇一夫共同度過的時光,以這種形式深深地刻進身體裡。這些共同的記憶,便是他與蘇一夫之間永遠無法斬斷的羈絆。
☆、Diary(5)
“我回家一趟。”
面無血色地放下電話,蘇一夫無可奈何地說。
“你媽媽她——怎麼樣?”
一提起蘇一夫的母親,關景祺就感覺傷口好像更痛了。
“她說要去自首。”
“那就快去啊,別讓她做傻事!”
關景祺已經在問話的時候撒了謊,隱瞞了蘇一夫母親才是刺傷自己的真兇的事實。蘇一夫的母親如果去自首的話,自己會不會被追究刑事責任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蘇一夫感染艾滋的事會曝光。這個社會對艾滋病毒攜帶者的寬容有多少不難猜測,那些赤。裸裸的毫不掩飾惡意的目光不可能是令人愉快的存在。
披上外套以後,蘇一夫匆匆出了門。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以後,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告訴她你沒有死,可是她怎麼都不相信,你可不可以跟她說兩句?”
“當然。”
雖然嘴上痛快地答應了,可是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