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服的畫,就那麼大大咧咧擺在家裡不太好,尤其是被那些思想死板的人看到就糟了,非說我是自戀狂不可。”
聽到老闆的解釋關景祺笑了出來。如果他到別人家做客結果看到主人的裸。體畫像,恐怕也會覺得這個人相當不正常。
“不過這幅的確感覺跟其他的不一樣。”
“這幅畫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闆不以為意地說出了令關景祺驚訝的話。一幅畫是救命恩人,這種說法還是頭一次聽到。不過這幅畫的確具有某種力量,讓人著迷,看得久了自己也好像沐浴在聖光之中。
“你第一次來酒吧應聘的時候,是十六歲吧?”
不知道老闆為什麼忽然提起往事,關景祺點了點頭。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時發生的事,自己的人生在那年好像突然被改變了軌道,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感慨萬千。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父親一定無論如何都會讓自己讀醫科,現在自己可能是個醫生了。不過恐怕也遇不到老闆這樣的人。
“你十六歲的時候比我成熟得多,那麼小卻非常有原則,也知道什麼東西最重要。”
“應該說是一根筋才對。”
老闆突然這麼說讓關景祺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說自己有原則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只是單純的反應遲鈍而已。
“一根筋嗎?的確有一點。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缺點。你看過那六幅畫之後,有什麼感覺?”
“說不明白,反正不太像老闆。”
實際上,關景祺覺得那些畫很妖豔,但是他說不出口。那天看到畫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連自己都覺得詫異。
“因為那個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壞掉了。名義上是模特,實際上是那些人的玩物才對。我在他們面前,連人都稱不上,更別提什麼繆斯了。你知道嗎,那幾幅畫,全部都是在我神志不清的時候畫成的。”
》
“神志不清?”
關景祺疑惑地重複了一句。
“你記得有一幅畫是我穿著短袖襯衫,坐在書桌旁的嗎?就是畫那幅畫的人讓我成為模特的,他可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爸爸是美術大學的門衛,我也經常去那玩。那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在學校裡的美術用品商店閒逛,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猜它們是幹什麼用的。就是在那遇見那個人的。”
“然後他就找你做模特嗎?”
“是啊,我還很高興地答應了。他給了我父母好多錢,作為我當模特的報酬。他們兩個之前每天都因為錢吵得不可開交,但是拿到我的報酬之後,居然也開始和睦起來,還給了我好多零用錢。剛開始的時候很輕鬆,只要坐在書桌旁不動就可以了。可是後來,他就開始要求我做出誘惑人的表情。我說我不會,他就開始動手動腳,我一反抗他就說要我把錢還給他,否則就告我父母。我一下子就被他嚇住了,那些錢早就被他們花了,拿什麼還啊?當時什麼都不懂,只是覺得非常噁心。完事之後,他就讓我繼續擺出原來的姿勢,走到畫板面前接著畫,畫我做完以後失神的樣子。”
怪不得那幅畫雖然畫面清新,卻透出濃濃的□味道。可是為了畫畫,就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做出這種事,無論如何都是不可原諒的。
“我考慮了一下,告訴我媽媽我不想再做模特,把那個人對我做的事也說了,可是你知道我媽媽怎麼說的嗎?”老闆對著關景祺苦笑了一下,眼睛裡隱約閃動著淚光,“‘男孩子沒關係的,最重要的是別吃虧,如果他想跟你做那事,就得給錢。’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整個人壞掉了。這幅畫之後那個人一舉成名,好多人都爭著要畫我,當然還是用那種方法。不過只要給夠錢,誰都無所謂。習慣了那種事以後,就不那麼容易失神了。於是就好幾個人輪番上陣,後來還拿出毒品用在我身上,根本不把我當人看。不過我也是,他們在我眼裡也不是人,只是我的提款機而已。想要我做那種事就得給錢才行,這房子就是這麼來的,酒吧也是。”
關景祺沒想到那些畫的背後居然是這麼骯髒的交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所以當這個人找我說要畫我的時候,我以為他也是跟那些人一樣的。然而我錯了,他說不需要那些,只要我笑就可以。可惜我根本笑不出來,臉在笑,可是心沒有。我的心已經壞掉了,不會笑。我告訴他我做不到,大不了把錢退給他
。可是他卻說願意給我更多錢,讓我跟他去旅行。那時去了好多地方,幾乎把中國都走遍了,足足旅行了半年多。看了很多美麗的景色,認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