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兒子咋了,這精神頭不對勁啊。”杜祥斌邊說著邊扭頭看老婆。
王靜美在背後促狹地笑著使眼色。
杜臨心情煩躁,不願理人,抱緊了手裡的東西死活不吭。
車就停在宿舍樓下,杜祥斌開啟後備箱裝東西,杜臨拉開後車門坐進去。
夫妻倆瞧著兒子的舉動不約而同地偷笑。
車子發動了,杜祥斌從後視鏡裡看見杜臨閉著眼睛躺在後面,故意問道:“學得怎麼樣?高考有信心不?”
杜臨一聽這話,重重地翻了個身,臉朝靠背——我學什麼樣你還不知道,明知故問,故意氣人。
夫妻倆又是一陣笑。
杜臨聽了更煩,雖然說學不好是他虧心,但是他始終是個任性的小孩,都火燒眉毛了家裡還跟沒事一樣,真是氣人。
一路上夫妻倆又隨便聊了點別的,路過超市還停了一下,買了點吃的。
回到家,車子停進車庫,杜祥斌卸下一堆東西,拍了拍手,拉開車後門,“兒子(zei),到家了。”
杜臨原本迷迷糊糊睡著了,現在根本不想起,聽見老爸叫,他更不想起,於是就賴在車裡懶散地說:“我睡一會,你們先上去吧。”
“起來起來,回家裡睡,這哪能睡,睡多了就不長個了。”說著,杜祥斌伸出一根手指頭去戳兒子。
杜臨揮著手像趕蚊子似的驅趕他:“煩死了!我睡一會!”
可能是聲大了點,王靜美丟下手裡的東西上前來擰他耳朵:“還不快下來!都到家了還賴在車裡算怎麼回事!”
杜臨有點光火,縮了縮身子就是不起來。
杜祥斌擋擋老婆,用口型無聲地說:讓我來讓我來,你先上去。
接著,杜臨一個不備就被老爸扣住後臂猛拖了出來,還沒等他驚撥出聲,就身體騰空了。
杜臨徹底清醒了,驚悚地抓著老爸的衣領,那小模樣惹得杜祥斌一陣哈哈哈。
杜臨惱了,就地撒起潑來,蹬著兩腿就要跳下來。
杜祥斌往上拖了拖兒子,一口氣跑上三樓,王靜美以為老公手裡拿著東西,連忙跑來開門,誰知道杜祥斌抱著兒子上來了。
當即嗔怪了一句:“多大了,還抱著上來,這麼邪的脾氣都是你給慣的。”
放下面紅耳赤的兒子杜祥斌喘口氣哈哈笑:“我兒子我不慣著誰慣著,就這麼一個寶貝蛋。”
說著大手伸過去揉亂了杜臨的髮型。
杜臨抓狂了,踢了鞋子拖鞋也不換就往臥室走,進去還把門重重地踢上。
門後又是一陣笑,王靜美在外面說:“瞧瞧,你好兒子就這麼對你。”
“沒事兒,不還有老婆疼嘛。”杜祥斌大手一揮,又去哄老婆。
王靜美不買賬:“快點下去把東西弄上來,車庫門都不關!丟了東西怎麼辦!”
外面接著就是老爸又跑下樓的聲音,杜臨趴在床上不想動彈,睡意全無地又開始發愁。
如此這般過了兩天,距離高考還有三天時間,杜臨已經平靜下來,他理智地分析了一下,覺得就算考出個高分,就他那個藝術排名,也夠嗆能進去。
今年藝考成績釋出結束,他只等來了一個過關證,不得不說是走了狗屎運。
他正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時候,王靜美領回家一個男孩子,那孩子一臉生澀的模樣,很普通的衣著,拘謹的舉止,杜臨以為是哪裡來的親戚,結果王靜美把人交給他:“這是小莘,這兩天帶人玩玩,快考試了,都放鬆放鬆。
杜祥斌這幾天也不外出了,把公司的事兒能推就推了,一心一意在家陪兒子高考。
直到跟人處了一天了,杜臨才反應過來,這人是爸媽給找的替考。
杜臨激動了,心裡的熱血又沸騰起來,他突然莫名的感激涕零,覺得爸媽待他極好,沒有打算不管他。
可樂極生悲的是,小莘那孩子膽子小,雖說是年級前十的成績,可一聽說是做人槍手這種“違法”的事,他就有點退縮:“叔叔阿姨,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爸媽還指望我呢……”
於是家裡亂了套,王靜美和杜祥斌輪流給人做思想工作,甚至還半威脅地說出半年前已經交付了定金,現在不能反悔。杜臨扒在門縫邊上朝客廳裡偷看著,心想原來老早就準備好了,不早點告訴他,害他抑鬱了那麼長時間。
最後小莘勉強答應了,杜祥斌拍著胸脯保證不出事兒,就算出了事也是杜臨倒黴,不關他事兒,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