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汽車駛離加油站,開出去約摸兩三公里,他將車靠邊停下,熄火,靠著車門在黑暗中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目標的車子開了上來,他迎上去揮舞雙手,示意對方停車,他需要幫助。
結果對方根本不願意做這個好人,汽車擦著他的身子幾乎將人帶翻,他追著汽車跑了幾步,在後車蓋上狠狠拍了一記。
回到車上以後,他翻出包裡的手機,看樣子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蘋果機,但是開啟安裝軟體,電子地圖上有一個紅點在閃爍。他已經成功地把跟蹤器裝上了汽車,武器雖然不能帶,這種小玩意還是沒有問題的。之所以不在一開始就安裝跟蹤器,目的就是為了麻痺敵人,使對方放鬆警惕。
他很清楚,楊立中失手了,儘管很急切地想要和對方會合,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跟緊目標,一旦跟丟了,不光是整個七組,情報網路長時間的搜尋工作將毀於一旦,而且有可能逼迫目標暴露出更多的機密。
他回頭看了看,夜色蒼茫,這是生存和死亡的遊戲,楊立中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闖過這一關。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楊立中的確有些一籌莫展,他所在的位置距離他們住的地方還有十幾公里,換在平時,十幾公里越野跑不算什麼,但是腰上的傷使他不敢亂來。他也不敢用手機求救,一旦這個電話打出去,行蹤暴露給當地警方,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他相信此刻戴群山不聯絡自己,也是有這個考慮在裡面,他比自己更懂得隨機應變。眼下他要做的是自保,另外別添麻煩。
他必須找一輛車先回旅館處理傷口。
德國鄉間的小道上,要指望一輛計程車簡直異想天開,楊立中走了一段路,發現一些居民點,大眾車就停在路邊。他不是職業偷車賊,沒有車鑰匙他不清楚怎麼把車開走。
沒辦法,只能等。
腰上的傷口上不斷滲出血來,好在血流細而綿長,看樣子還能流一陣子而不至於因為失血昏迷。
終於他看準時機,有一輛車緩緩開過來,試圖倒進花園邊的車庫裡。
楊立中三步並作兩步跳過灌木圍成的柵欄,他像一頭無聲而迅捷的豹子靠近了獵物,在男人驚叫以前,一個手刀切下去,打暈了對方。然後他上車,發動引擎,估計幾分鐘後屋裡的人發現情況就會報警。
他把車開得幾乎飛起來,夜色中車燈照亮前方,似乎一道閃電。
車子開到杜伊斯堡城區,他隨便找了個地下車庫把車停好,然後到街上坐夜班公共汽車回旅館。看著車窗玻璃內反光的影子,他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冷汗,子彈留在體內可能迅速感染,他想起來這個鬼地方,想要買到消炎藥恐怕得醫生開處方。
在旅館附近下了車,他強撐著走回去,到前臺問服務員要了房卡,期間雙方各自用生硬的英語總算溝通上了。
一到房間裡,他幾乎就要軟倒在地板上。
扶著牆進入衛生間,他用一把小刀將子彈撬了出來,萬幸是手槍在較遠的距離射擊,子彈入肉不深,不至於傷及內臟。但是這個血窟窿不停地流出血來,也是相當讓人煩惱的。
他沖洗了一下冷汗濡溼的身體,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揪下襯衫上的一個釦子,下樓問前臺要針線。
做了簡單的手勢,對方明白過來,拿了針線過來要親自給他縫紐扣。
楊立中害羞地笑著,接過針線獨自上樓。
沒有用任何麻藥,他低頭把自己的傷口粗略地縫了起來,拿了戴群山一條幹淨的內褲充當紗布墊了。剛要低頭收拾扔在地板上的血衣,外面突然有了敲門聲,是酒店的前臺服務生。
楊立中聽著對方故作鎮定的英語,知道行蹤已經暴露。畢竟在這個地方中國人的臉還是很特別的,也或者警方已經查到,戴群山應該還有一位同屋,他們必須來確認一下。
把血衣團起來扔進垃圾桶,楊立中過去開門,果然後面站了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
“WHAT?”
對方很不客氣,直接闖了進來,他們四處搜尋,行李箱,櫃子,抽屜一一檢視,當有人要進浴室時,楊立中已經蓄勢待發。那裡一地的狼藉和血跡還沒有沖洗乾淨,絕對會使他暴露。
正在這時,其中一名警察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然後非常震怒地咆哮了一聲,一群人呼啦啦跟著他衝出去了。
就在十分鐘以前,戴群山襲擊了目標。
三名保鏢帶著人來到新的藏身之所,這裡像一處普通的德國家庭,房子空置已久,當他們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