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纏軒戀》筱染兒
午夜電話
“轟隆隆”幾聲巨響,繼而幾道閃電“霹霹啪啪”,雨,傾盆而瀉,嘩啦啦……洗刷著整個城市,使其籠罩在一片朦朧中。時爾有汽車疾弛而過,濺起一陣陣雨花;時而有行人匆匆跑過,帶起一陣急切而溼漉的腳步聲……在這靜謐的夜裡,一切聲響顯得那麼清淅。
韓奕走出公司大門,看到如此大的雨勢,不由得嘆氣,有些後誨讓司機早點回去。抬手望了望時間,無可奈何地將公事包頂到頭上,快步地跑向對面的停車場。
到分公司出差已有一個多星期,公事也處理得七七八八了。之前為了儘快完成工作,犧牲掉不少休息時間,快要累垮的身體不斷地提出嚴重的抗議,好不容易今天可以早點回去,卻碰上這倒黴的大雨。“轟——”又是一道巨響,帶來更大更多的雨水,韓奕一面快跑,一面低聲詛咒。
突然,韓奕停下匆匆趕往對面的腳步,頭慢慢地轉向路旁的電話亭,鬼使神差似的,一步步走過去,插入電話卡,拿起話筒,按下電話號碼,“嘟——嘟——”幾聲,傳入耳際,讓倏忽的韓奕有了片刻的清醒,自己在做什麼?打電話?給誰?就在這時,耳際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好!我是沈悠。”
韓奕再次陷入恍惚,握著電話的手下意識地用力,使其更加貼近耳朵,雙眼望向遠處,彷彿有什麼正吸引著自己,視線卻越來越模糊,一滴淚水消然滑下,緊跟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沈悠接起電話,如往常一樣自報姓名,等了許久,仍是一片寂靜,不,還有淺淺的呼吸聲,在那淅淅瀝瀝的雨聲的反襯下,顯得更加薄弱。回頭看來電顯示,陌生的電話號碼,誰呢?剛想要出聲確認,耳際就傳來“嗚嗚”的哭聲,那麼壓抑,那麼沉痛,那麼絕望,又那麼悲傷……仔細一聽,還是男人的哭泣。心,在那一刻突然揪緊,快要無法呼吸。
“軒?”沈悠嘗試性地低喚,低沉的聲音帶著無法隱藏的急切與期望。電話的彼端始終沒有說話,只有幾聲無法抑制的啜泣,像是隱忍了許久,終於找到出口渲瀉一樣。那樣的悲痛,無人能承受。
“軒,是你嗎?在哪裡呢?為什麼不出聲?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立刻去接你,好嗎?軒,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何要離開?我始終想不明白,我……”
沈悠一下了提出許多的問題,他不知道想要對方回答哪一個,亦或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最終,他剋制不住激動,深情地說了一句,“軒,我想你,非常非常地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想到夜不能眠。軒,為什麼?……軒……”話音間夾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確實,分開了如此之久,對任何一對相愛的人來說,若是不想念,那是騙人的。
韓奕聽著電話那端不斷的話語,始終沒有出聲,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最初的那句有些急切的呼喚——軒,那是誰?我嗎?可我是韓奕呀?本就眩暈的頭更加昏沉,想要掛回電話,卻渾身無力,累積已久的疲憊在這一瞬間爆發,剛想搖頭清醒一下,下一刻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沈悠聽著重複的“嘟嘟”聲,猶豫了許久才放下電話,離開椅子起到落地窗前,沉思片刻,喚入一人,要他按照這個電話號碼查詢,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打電話之人的一切情況。
就在沈悠派人查詢韓奕時,韓奕正躺在醫院,那次的淋雨,加之過度疲勞,使他高燒不退,反反覆覆,一個星期後才醒來,昏昏沉沉的大腦使他再次入睡,第二次醒來後,他早已忘記自己打過電話,忘記那句“軒”帶給自己的巨大震撼。
縱觀沈悠這邊,依然毫無進展。
“還是找不到嗎?”沈悠小聲說道。像是說給報告的人聽,又像是喃喃細語。揮揮手,讓男人出去,倒靠在大皮椅,陷入沉思。他沒看到男人在出去前才敢深呼吸,還同手同腳地走出房門。天知道,為何他一開始報告,那人就渾身散發冷氣,他害怕地直打冷顫,一度忘記了呼吸。他異常懊惱,當初怎麼就接下了這個案子,想到以後要在比擬南北兩極冷氣的氛圍中說話,他就無限地感慨,自己多舛的命運。
一個多月了,還是杳無音訊。沈悠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接過那個電話?又為何能確認電話那端的就是軒呢?可那道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儘管它壓抑而絕望,沉悶而悲痛,只是“嗚嗚”的低泣。為什麼哭呢?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要離開我?……沈悠一遍遍地提問,卻無人能解。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找尋與等待,軒,我還要等多久,才能與你相見?
韓奕的身體好到差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