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了,那傻小子一直痴痴傻傻的抱著屍體不放手,最後還是我好說歹說的才勸他將人埋了。”
“小師公就這樣讓你把他埋了?”
“哪裡肯啊!”無名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看了喬木一眼,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麼了?”
“你真不後悔聽見這事兒?”
“都講到這裡了還有什麼後不後悔的,快點說吧。”
“當時我正準備要填土,墨小子突然跳下去死活不肯上來。他說要和燕朗月葬在一起,讓我把他們一起埋了。”無名說完瞄了瞄喬木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暗還是現在的喬木早已經能夠做到喜怒不行於色了,他竟沒有從喬木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異樣來。
“木小子,你沒事吧?”
“沒事,我聽著呢,你繼續說。”喬木看起來真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只是胸口處的鈍痛卻幾乎要疼得他連提上來一口氣都覺得百般艱難。
“我好不容易才把墨小子拉上來把人葬了,我看他痴痴傻傻的扔著不管也多半是死路一條了就把他帶回了雲夢山。只是這小子對那燕將軍還真是一往情深,我帶他回來整整一年了都沒聽他說過一句話。我看他天賦極高,就想認他做徒弟,結果這個沒良心的,本事學會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也是到兩年前才知道他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想來習武也好,創辦夜魅也好,多半都是為了給那個燕朗月報仇吧。”兩年前他們所有人都聽到了事實的真相,燕朗月果真是枉死的,所以高墨瀾不惜一切要為他報仇。
“無名師公,那個燕朗月,他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可以讓你不顧性命,只靠著報仇的信念活了這麼多年。
“我雖從沒有聽聞過他生前的事蹟,不過應該也稱得上是個英雄少年。他死的時候還很年輕,但從服飾來看,應該已經官拜將軍之位。又生得一副好面容,和墨小子倒也算是極其登對的一對璧人。只是造化弄人啊,最後還是陰陽相隔。要是他沒死,墨小子肯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吧。”
是啊,要是他沒死,高墨瀾一定會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和他在一起。要是他沒死,這麼多年來高墨瀾也不會那麼寂寞,那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的想要溫暖他也溫暖不了的寂寞。要是他沒有死,高墨瀾或許根本就不會去練什麼至陰至寒的武功,去創辦什麼夜魅,他們或許會在朝堂上大聲的談論朝政,又或許會在書房裡揮灑毫墨比一比誰的字寫得更好看。怎樣都好,要是燕朗月還活著,哪怕他再也得不到他,高墨瀾的人生也一定是覺得幸福的。
無名聽喬木良久沒有出聲,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這些話是不是對他有些打擊了。
“雖然燕朗月是很好,可是縱使他千好萬好他現在也已經死了。可是你還活著,墨小子還活著,機會是屬於活著的人,你知道嗎?”無名原意是想要鼓勵鼓勵喬木,卻沒想到喬木聽罷直挺挺的站起身來。
“我知道了。無名師公我先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上山去採藥呢。我會幫你勸小師公的,我也不希望他死。”
“這就好,這就好。”無名才覺得心頭一塊石頭放下,轉瞬看見喬木進屋的背影覺得這心口又懸起了另外一顆石頭。
這一個才剛剛有點要好的苗頭呢,他不是又把另一個給澆焉了吧?
喬木說是回屋睡覺,可是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他想了很多事情,從前的,現在的,可是不管是什麼時候的,高墨瀾對他,都不曾有過一絲絲他對高墨瀾的那種心思。或許自己給自己的造的這個夢也是該到清醒的時候了。
兩年前他說過多少次希望高墨瀾不要丟下他,可是高墨瀾卻還是說走就走,從來不顧慮他的感受。在福州生死一戰的時候,他問高墨瀾是否需要自己,高墨瀾也說他自作多情,他從來都不需要他。
喬木想著突然翻身坐了起來,穿上鞋子悄悄朝高墨瀾的屋子裡走去。他一直都好想再摸摸他的臉,果然不管自己如何說服自己,可是對高墨瀾的這份渴望是絕對停不下來的。
高墨瀾已經睡熟了,喬木留心聽過了床上的呼吸之後才敢進去。不管怎樣,他不想遭遇上次那樣的尷尬。屋子裡雖沒有點燈,但從窗子裡灑進來的月光卻能將屋子裡的一切都照得很清楚。喬木悄聲在高墨瀾的床邊坐了下來,抬手輕輕去碰他的臉。
“要是你能有一點點的喜歡我該有多好。”兩年前自己也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喬木曾對高墨瀾這樣說過。如今,他這心底的希望還有實現之日嗎?
喬木正失神,高墨瀾不巧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