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像還沒有回來。”
剛回到煙柳的屋子,蘭庭就看到秋蘿通紅著個小臉。這也難怪,此時的煙柳只在中衣外面披了件袍子,頭上簡簡單單地挽了個髻,臉上也沒有塗脂抹粉,乾乾淨淨的,往窗邊一站,手裡捧著本書,真像個俊美的書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書卷氣。
“知道了。我還不餓,吃的東西晚點再送來。”
“是,姑娘。”對上煙柳的視線,秋蘿臉更紅了,忙低下頭去,施了一禮,退了出去,輕輕把門帶上。
秋蘿出去之後,煙柳仍舊端起書,坐在窗邊翻看,蘭庭就靠在那裡觀察他。過了近半個時辰,煙柳還在看書,蘭庭覺得無趣,便閉上眼睛假寐,剛閉上眼睛,就聽見下面煙柳問了一句:“小蘭兒,你回來了沒有?”
蘭庭像往常一樣裝作沒有聽見,只睜開眼睛看了看屋子,接著又把眼睛閉上。
“還沒回來嗎?跟小孩子出去玩似的,瘋在外面不回來,別讓人販子拐跑賣了,沒準過幾日這條街上就多了個蘭姑娘。”
蘭庭手一滑,又一隻鏢被甩了出去,正中煙柳身後的床柱子。
煙柳彎起嘴角,“果然回來了。”
蘭庭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手快,他心裡清楚得很,接下來耳朵根肯定清靜不了了,煙柳一定會把他煩死的。
果不其然!
“小蘭兒,從太子府回來了?你家主人怎麼說?一定是說你疑心疑鬼吧。”
蘭庭不答。
“小蘭兒?又啞巴了。小蘭兒,你把那張紙給你家主人看了之後他賞了你幾兩銀子?若是多的話,我今兒晚上多寫幾首給你,你明日得了賞錢還能打二兩酒喝。”
蘭庭再次閉上眼睛。
“小蘭兒,我教你識字吧,以後你若再監視什麼人,那人寫了首辱罵朝廷的詩給你,你也巴巴地送到你家主人跟前,到時候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小蘭兒,你看我對你多好!”
忍無可忍!
“你的恩客呢,怎麼還不來?別是厭倦了吧。”
話一脫口,蘭庭就有些後悔了,恩客這詞,太過惡毒。
煙柳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不帶任何情緒地回了句,“誰知道呢?”
“聽說你家主人大婚了,怎麼樣,新娘子長得漂亮嗎?”
煙柳手執毛筆,在紙上寫字。
聽見眼煙柳的話,蘭庭的喉頭陡然一酸,好半天才回過勁來,“娘娘的樣子,豈是我能看的。”
蘭庭一低頭,正巧看見煙柳寫了四個大字,痴心妄想。讓他想起來以前曹翰教他習字時的情景,那天曹翰寫的,就是這四個字。
那天正是個陰雨天,師父給蘭庭放了半日假,蘭庭那時只有十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下雨了也不願在屋裡歇著,打著傘在後花園閒逛,正看見曹翰坐在花園的涼亭裡寫字,蘭庭走了過去,給曹翰行禮。
“是小五啊,瞧你的傘是怎麼打的,都淋溼了,快些進來。”曹翰笑著招呼蘭庭。
蘭庭謝過太子,收了傘,進了亭子,好奇地看著石桌上的紙張。
“這四個字你大概不認得,念做痴心妄想。”曹翰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眼睛裡卻帶著恨意,蘭庭看出來曹翰不高興,想勸慰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躬躬身,“殿下,屬下該去練功去了。”
那時蘭庭還不懂曹翰的恨意從何而來,痴心妄想又是說的誰,後來他才知道,那時曹翰說的是覬覦太子之位已久的大皇子,現在想來,那四個字用來形容自己也非常合適。
方才蘭庭還覺得自己小肚雞腸,現在完全不覺得了,煙柳才是睚眥必報的那一個,像條毒蛇,在人不經意間竄出來在最脆弱的地方咬上一口。
聽見上頭好久沒有動靜,煙柳又岔開話題。“小蘭兒,你做曹翰的護衛有多久了?這一身功夫又是跟誰學的?”
“好久了。功夫是跟師父學的。”
瞧他回答的,跟沒答又有什麼區別?這孩子的戒備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我不過是問問,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何必這樣敷衍我。我只是一個人憋悶,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
原來他也會覺得憋悶,也難怪,從他出現在添香閣到現在已經有近兩年了,這兩年間他一直呆在這個屋子裡,從未外出過,連樓都不能下,正常人都會覺得憋悶的吧。
“小蘭兒,你有沒有兄弟?”
蘭庭不答,但他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們,雖然不是血親,但都很疼愛他,雖然三哥看上去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