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激發了我的潛能。若換成了別人擋劍,或許不會有如此效果吧。
父親說他還有別的事情,不能與我同路,讓我一人謹言慎行保持低調,儘早回江南。
於是我自己回到城中,途經驛館偶然聽到一個訊息,說為遼使擋劍的僕從只是一個奴隸,當場也死了,卻因身份低賤只用了一張草蓆捲了屍首,隨便找了塊地埋在了城外。
難道完顏純就這樣死了?難道那人真的不是完顏純,只是貌似而已,只是一個奴隸而已?難道我錯怪了阿涼?難道他們都是無辜的?我不能阻止自己不去這樣想,想著想著我已冷汗淋漓。
當我跨進客棧的房間,我再也找不到狠心的理由。
因為我看見,阿涼竟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竟然忍著傷痛在整理房間。他的身體傷痕累累,他的衣衫支離破碎,但是他看見我回來硬是舒展開眉頭,換成一臉恭順的笑顏。那是一種極其卑微嫵媚的笑容,與他看向我的暗淡空洞的眼神形成極大的反差。
“二少爺,您回來了。”他忍著細細的咳嗽,艱難地爬到我腳邊,哀求道,“請您原諒,阿涼知道錯了。”
他知道什麼了?他錯在哪裡了?到底是他錯了還是我錯了?我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見我不說話,身子便微微地顫抖,一邊叩頭一邊哀求道:“我會馬上整理好房間的,等整理完了,您再責罰我……”
不知是恐懼還是傷勢實在不輕,阿涼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沒等我做出反應就又昏了過去。
十一 阿涼
不知道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居然躺在床上。蓋著柔軟的棉被,全身赤裸。奇怪的是,內傷、外傷都有所緩解,似是敷過藥,經過妥善治療處理。
是夢嗎?還是死後都會有這般幻境?
我不敢睜眼,我怕睜眼夢會醒,我怕睜眼幻境會消失。所有隻是感覺。
我感覺到在床旁有一個人,很長時間沒有移動,只是靜靜的呼吸。
是誰?
恍惚之間,我在夢中睜開了眼,看見的竟然是主人的臉。那關切焦慮注視著我的神情又與阿純的模樣重疊,他喊著我的名字,還說了許多話,可惜我聽不清。
再有些力氣的時候,我明白剛才只是做夢。我一直只是躺著,沒有睜開過眼睛。
那個人是誰?
也許是高燒才退,也許是太久沒有進食,我很餓很渴。
我現在有力氣說話,但是我不敢開口。我只是奴隸而已。或許那個人知道我醒了,就會讓我回到奴隸該待的地方,床下或者屋外。更不可能滿足我任何請求的。
可是在床上躺著真得很舒服,餓著渴著換這一刻的享受也值得了。4060B4072B1262秋之屋 轉載、合集製作
那個人伸出手撫摸我的額頭,又伸進被子,把脈。然後他輕輕喚著我的名字:“阿涼,阿涼!”
是二少爺的聲音。我的心一緊,身子下意識的顫抖,恐懼籠上心頭。
二少爺的手繼續在我身上撫摸,胸前、肋下,漸漸挪到下身。
他要做什麼呢?他還能做什麼呢?在他眼裡我也只有這樣的用處吧?所以他不需要我再穿衣服,他讓我留在床上。
他的手碰觸我的肌膚,很輕柔,壓到傷口時也不會很痛。然後離開,似是飲了一口茶,又回到床旁。他低頭彎腰。
我感覺他的臉慢慢靠近我的面頰。我的唇觸到了柔軟的東西。
是他的嘴唇。他是在親吻我嗎?
說來也好笑,還是第一次有人親吻我的嘴唇。在我的印象中,親吻很少在做愛時發生,他們偶爾會在撫摸蹂躪時親親我的身體,而我的嘴一向用來討好他們的慾望,或者發出些淫蕩的聲音而已。
所以此時我沒有任何反應,我不知該如何應對。任憑他輕易翹開我的唇,用舌撥開我的舌尖。一股溫熱的水流進我乾澀的喉嚨。
我這才意識到,他居然是用這種方式給我喂水。
我想他此時的溫柔只是一時興起吧。也許過一會兒,他知道我醒了,就又是某種殘酷的懲罰。我真的害怕那樣的痛,但是我不可能一睡不醒。
他再次喂水的時候,有些急,我嗆到了,細細的咳嗽聲不自覺得從嘴裡溢位。
他抬起頭。我彷彿聽見他說:“阿涼,對不起。”聲音分明有些焦慮不安。
我再也裝不下去了。太虛假了,我不能再沉迷於此時此刻的幻境。我沒有死,就該面對現實。
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