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地餵給蘇連城。
“知春院那位,安置好了麼。”沈墨問。
“回大少爺,奴婢按照大少爺的吩咐已經叫人將含玉公子送回百香樓了,只不過……”綠袖頓了一下,道,“只不過含玉公子不肯回去,吵著要見大少爺。”
“我現在不想見他。”沈墨接過綠袖手裡的手巾將蘇連城嘴角邊的藥漬拭去,皺眉道,“要是他再吵那就先把他送去別院吧。”如今他是沒有心情再演什麼新歡舊愛的戲碼了,當初找來那含玉的目的不過是想讓蘇連城吃點苦頭,讓他知道除了他沈墨再也沒有誰能成為他的依靠。可這回玩笑當真是開大了,蘇連城染了風寒不說還險些廢了雙腿,到如今都還昏睡著不曾醒來,哪還有什麼閒情去理什麼含玉。
綠袖喏了一聲就去喚人處理這些事情,沈墨則顧不得梳洗,想要先幫蘇連城的膝蓋換藥。
掀開蓋在腿部的厚厚的被子,蘇連城一雙纖長白淨的腿□地□在外面,唯有膝蓋上纏了一層又一層地紗布,顯得臃腫不堪。
下半身突然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裡,昏睡中的蘇連城極為不滿地哼哼了幾聲,想要把腿縮起來。
“噯……不行,得先換藥。”沈墨像哄孩子一樣對他說,“乖,很快就好了。”
輕按住他的雙腿不讓他扭動,萬一扯動了傷口那可又要疼得死去活來了。
一層一層地剝開纏繞在蘇連城膝蓋上的紗布,越到裡面,越是讓沈墨感到心痛,紗布上染著黑綠色的藥膏裡夾雜著鮮紅的血,待紗布全部剝落,原本白皙圓潤的膝蓋紅腫得像一塊發酵過頭的壽包,有的地方甚至漲成了深紫色,面板上裂開了一條條細縫,彷彿皮開肉綻一般還能瞧見新長出來的嫩肉。
沈墨顫著手細細地給他上藥,胸腔裡翻騰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好似一群螞蟻在啃咬自己的心臟,痛癢難當。
手背上濺了水滴泛起了漣漪,沈墨這回是忍不住落了幾滴淚,一心當做寶的人如今卻是受了這樣的苦,而這樣的苦竟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緊握著紗布的手抖得厲害,沈墨最後還是不忍心再看,喚了歸來的綠袖代替他給蘇連城換藥。
兩日後。
再過不久便又是要過年了,各家各戶都忙著要置辦新衣裳,綢緞莊的生意也算是到了一年中最火熱的時候了。
沈墨原是想著生意有各店主照看著,就算自己不去也不會出什麼紕漏,只是有幾車從遠方運來的名貴布匹是要進貢到宮裡去的,出不得一點紕漏,只得像往年一樣親自跑去綢緞莊驗貨。
丟了軟轎騎了匹快馬趕了出去,沈墨如今只想要分分秒秒都守在蘇連城的床邊等待他的醒來,快馬加鞭,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驗完貨物回府繼續守在那人的身旁。
寒秋院。
綠袖按時給臥床的蘇連城喂藥,今早醒來他的燒總算是退了,否則大少爺也不會放心去管生意。
勺起一口藥汁往蘇連城微啟的唇邊送去,一不小心倒得快了些,蘇連城被嗆住了,咳嗽著將藥汁全都吐了出來。
綠袖“哎呀”了一聲趕緊拿了手巾去幫蘇連城擦拭沿至頸側的藥漬,卻不想這麼一嗆,蘇連城竟然睜開了眼睛。
“咳咳……水,水……”蘇連城醒來就感覺到喉嚨口被一股腥苦的藥味給堵住了,難受地乾咳了幾聲。
“哦!公子等著,我這就給你倒水去。”一見昏睡了多日的蘇連城醒來,綠袖激動得都哽咽了,急忙倒了杯溫水,扶著蘇連城將水餵了過去。
“咳咳,綠,綠袖,”乾涸地喉嚨經過溫水的潤滑後終於再次開口了,只是那聲音聽上去依舊很虛弱。
“在,我在,公子你要什麼。”綠袖急切地握住蘇連城上抬的手。
“我,我這是在哪兒。”
“寒秋院,公子。”
寒秋院?原來我還是在這裡啊……呵,我就說,如今沈墨怎會有空來理我這賤奴的死活。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綠袖隱約覺得蘇連城好不容易有神起來的雙眸漸漸地又渙散了開來,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久病初愈,卻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蘇連城被綠袖喚回了神,望了她一會兒,問:“我這回是怎麼了,我只記得自己被罰去添那瑤池了,隨後便是,不記得什麼了……”眼前一閃而過沈墨在池中親吻自己的樣子,搖了搖頭卻不敢相信,當自己是睡傻了。
沈墨好端端地怎麼會來親自己呢?還有那日感覺到的懷抱……也一定不是沈墨。可為什麼腦海裡老是想著他呢,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