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冷聲:“還有一個。”只得暫且拋下疑問,跳下圍牆現身。
一見眼前這人,月析柝就愣住,瞪大了眼。這人一頭張揚紅髮,眉梢也帶著邪異的紅,閃著銀紅的光澤。雙瞳異色,一黑一紅,說不上究竟是什麼顏色,詭異得緊。
看到對方微微眯起狹長的鳳眸,月析柝撓了撓頭,抱拳鞠躬,暗想適才著實失禮,急忙道歉:“弟子月析柝,拜見太師叔。剛才我和師兄衝撞了太師叔,還望太師叔見諒。還有這位,想必就是太師叔母了,真真貌比天仙──”一邊說一邊看向太師叔身邊的人,這一看他又睜圓了眼,臉上不自覺浮起紅暈。
太師叔身邊的女子生得實在好看,月析柝長這麼大沒見過這般絕色姿容,他所閱女子不過生母及山上一干男人似的師姐師妹,還有這一路遇上屈指可數的幾個姑娘,沒一個比得上眼前這一個。
這女子並無尋常女兒家的矜持,好奇地打量他,目若秋波,顧盼生姿,眸中流光溢彩,仿若三魂七魄都要被勾走,直看得他面上微燙,害羞地低頭時連耳根都紅了。
“太師叔……母?”軟軟糯糯的聲音也好聽得緊。
“掌門派我二人來尋太師叔。離冷逾矩,請太師叔指點一二。”
月析柝抬頭即見離冷淡漠側面,太師叔應了一聲,那眼神卻落到了他身上,還輕笑兩聲,笑得他不禁打個冷顫,沒來由地心中發怵,偷偷瞟過去一眼,卻駭得毛骨悚然。
明明一幅眉目如畫,豔麗狂狷的樣貌,那雙緊盯著他的眼眸卻盡是毫不掩飾的戾氣,俊美無儔的面容森冷邪肆,全然沒有半分美若冠玉應有的溫和。
月析柝只覺腳上升起陰寒之氣,他只是淡淡地看過來,那種壓迫而來的氣勢就叫人驚懼,不敢與之對視,遑論細細欣賞那帶了魔性的美。
離冷麵色絲毫不見鬆動,漠然迎視他的目光,並無畏懼。月析柝在心中暗自感嘆師兄果然是師兄,不愧冷麵之名。
“要我見諒,可以,日落之前抓一個負心薄情之人來,你的切磋,容後再說。”
“弟子領命。”
離冷垂首應下,那二人已轉身離去。
月析柝張大嘴巴,呆呆望著他們的背影,使勁捏了捏耳垂,再用力拍拍腦袋,不可置信地問:“師兄,我沒聽錯吧?太師叔要我們抓一個負心漢給他?!”
“走。”離冷只一句話即走。
月析柝急急跟上,直直盯著離冷高高發髻上的紫晶瓔珞簪,還是有些目瞪口呆。
難道是太師叔身邊那姑娘被人欺負了,太師叔要我們給她討回公道?不對啊,又沒指名道姓……難道是太師叔在測試我和師兄的能力?那也不對啊,這個測試也太沒頭沒腦了,直接打我們一頓不就好了……難道是太師叔想這樣把我們甩了,現在就帶著那姑娘逃得遠遠的?那更不對啊,我和師兄又不是豺狼虎豹,有什麼好怕的……再說太師叔那個樣子,只有叫人害怕的份吧……
月析柝想得頭痛,也沒得出合理答案,只得先抓人再說。
第三章下
他使出渾身解數深入體察桃花塢民情,終於從七大姑八大姨的閒聊中提煉出一則訊息:當地知縣,婚前已是出名的花花大少,娶妻不足一月便公然納妾嫖妓,視新婚妻子若無物,還不分男女,只要是他看中的美人,統統千方百計搶到身邊。
“師兄!送上門來的薄情寡性之徒!我們這就去把他捉來吧!”月析柝大聲道。
離冷賞來一記不屑的眼刀,月析柝一陣氣短,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正是每次闖禍離冷善後時的目光,他立刻癟了滿腔的豪情壯志。
倒是旁邊聽到大吼的小夥興致勃勃地挪過來道:“你們要去幹掉知縣大人拯救全鎮年輕人於水火?”
月析柝還未回應,他就霍地跳起來:“太偉大了!”然後巴巴握住月析柝的手,一本正經說:“俠士,我叫阿斯,我們交個朋友吧!”
“……我是月析柝,那個是我師兄。”月析柝只得報了名字,頗為無奈地看著面前濃眉大眼的小夥,虔誠地望著他。
“噢,俠士師兄你好!”完全不在乎離冷的漠然,阿斯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繼而又熱切地看向月析柝,“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出發?需不需要我幫忙?我身上有很多藥!萬一你們受傷了我馬上就能提供傷藥!就是打成殘廢了,我也會盡全力不讓你們躺一輩子的!”
“呃……比起這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好不容易救回自己的手,月析柝面對滿臉期盼的阿斯,突然覺得頭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