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析柝叫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麼好。
兜兜轉轉了一圈,結果到頭來是因為長柳的執念,雲文素才無法入土為安?屍體離奇地回到這間破茅草屋,冷得就像雪地裡凍起來一般,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的屍身不腐……這些,都是因為長柳的執念?
“那麼,只要我消失,恩公就可以解脫了?”長柳流著淚,指尖沾滿的淚珠也變得有些模糊,就像是融入晨曦消失不見。
月析柝覺得眼眶也有些發熱了,實在點不下去頭,但離冷的聲音冷冷響起:“是。”
“謝謝你們。長柳無以為報,只有來世……啊,不,來世都沒有了。那就再受長柳一拜吧。”長柳又是長長跪地一拜,隨即,飄然起身,來到雲文素榻前。
月析柝顫著手想阻止,但手臂被離冷一折整個人帶進了懷。他側靠在離冷身前,低垂著腦袋,只覺得眼睛和鼻子都熱得酸澀。這實在是個太過軟弱的姿勢,但他已無心顧及,所有的注意都停留在長柳身上。
長柳依舊一襲合體的灰白布衣,簡簡單單,青絲整整齊齊地綰在腦後,眉清目秀,還是那一雙溫和純淨的眼眸,殷殷地望著雲文素。其中的萬般情愫,不言而喻。
他依然是少年時的模樣,但云文素已至暮年,他白皙的手像真的能觸碰到雲文素的面頰,一寸寸沿著他蒼老的輪廓描摹下來,就如真的撫著他一般。竟是沒有一絲不妥,明明相隔著那麼多的歲月,阻礙了那麼遠的距離,看上去就如理所當然那般自然。
東方逐漸露了微光,循著草枝間的罅隙一點點映進屋來,他的衣角指尖漸漸起了模糊的光暈,就如消融在晨曦中的暗影,氤氳著霧氣慢慢散開。
長柳緩緩俯身夠到雲文素身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個極淺極淺的吻,那樣神聖的姿態,就是在對心底最重要的人作告別。蘊含了長久的愛戀、眷戀、留戀,深深的不捨。
“長柳!!!”
這一聲就如驚破蒼穹,那一瞬日光大盛,燦爛的晨光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