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都磨上了粗厚的繭子,還有著大小深淺不一的傷口。
而剛剛被他自己切除掉的那塊傷口……歌未央看了,手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他還真對自己狠得下心,那一刀幾乎將他掌心的大半塊肉都切除掉了,傷勢深可見骨,大概是切到了手心的動脈,所以他的手才會到現在還流血不止。
“你,忍著點……”
歌未央用毛巾輕拭後,從盒子中便拿起了金瘡藥,動作卻有些猶疑,這麼深的傷口,這藥塗上去,可不是一般的疼痛……
自歌未央為自己處理傷口開始,凌流火的目光就一直沒有移開他的臉,看他因為自己居然浮現幾分擔心的面容,凌流火幾乎就要忍不住的高歌,此時看他猶疑,嘴邊扯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儘管上藥,這點傷算的了什麼,我凌流火上戰場可不是鬧著玩的,哪一次受的傷不比這重?更何況是卿卿親自為我上藥,就算是酷刑我亦甘之如……嘶——”
話還沒說完,歌未央就已經不客氣的將藥倒到了他的手上,雖然凌流火說是這麼說的,可是受傷又哪有習慣的道理?
上完藥以後,歌未央動作乾淨利索的用紗布幫他包裹住了傷口,而後將東西都放好後,這才感覺到凌流火的目光,視線相對,便見他盯著自己,唇邊的笑意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犯傻。
不知怎的,歌未央看著那笑容,心中升起一些微癢的感覺,只是那時,他並不清楚這是什麼,直到很久以後的一天,當他再次看到凌流火這樣的笑容時,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種感覺,稱之為溫暖……
“夜深了,你可以回去了。”
歌未央的聲音又恢復成那般冷淡的模樣,可凌流火已經見到了他那有點人氣的一面,又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離開?
剛想笑著調侃幾句,結果胸膛內卻泛起了一陣波瀾,來不及壓制,那股氣便已經洶湧而出,到的嘴邊化為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歌未央一驚,想到先前他為了自己擋那一刀瞬間出現在床畔,大概是透支了內力,現在又沒能及時的調息,才落得這般氣息紊亂從而吐血。
顧不上自己的身體狀況,凌流火伸手拉過因為自己吐血而向他靠近的歌未央,將他緊緊的擁進了懷裡便倒身入塌。
歌未央被他帶動,亦被他帶到了床上,考慮到他的傷勢,也就沒有半點反抗。
“這樣真好。”
凌流火低沉的嗓音在他的耳邊呢喃,“你可知道,如果因著我受傷便能看到你為我擔心的樣子,哪怕只是一個眼神,我寧願千瘡百孔……”
歌未央被他摟在懷中,臉貼著他的胸口,能聽到他堅實的心跳,很……踏實。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衍生出了一股害怕,想要急切的脫離開這樣的感覺。
“歌未央,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凌流火說這話時的聲音細如蚊訥,不多時,耳邊便傳來他平緩的呼吸聲。
而歌未央,便是這樣聽著他的心跳聲,心中思緒百轉,一夜無眠……
☆、第十章 醉意
三日後,將軍府大擺酒席宴請賓客,說是賓客其實也不準確,因為那日,凌流火併沒有向任何人發出邀約,只是在將軍府門前張貼了一張告示出來,只要有人對他的這門親事懷有祝賀之心者,皆可上門赴宴。
此等態度,既是表明了凌流火不為天下人目光所動搖的決心,更是向世人宣告了,歌未央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這場宴席從早上就已經擺開,一開始滿堂的空酒桌,卻無一人願意上前,直到正午的時候,有一隊凌流火親自帶出來的兵氣勢磅礴的帶頭坐滿了一桌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圍觀的百姓才有一兩人大著膽子走進將軍府,而後越來越多,直到座無虛席。
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凌流火一個人的主意,而歌未央從頭到尾扮演的都是一個旁觀者。
雖然在清蘭苑聽到前方時不時的傳來喧鬧聲,也從幾個僕人口中大概聽知了事情的經過,但是這些卻沒有引起歌未央絲毫的情緒波動。
而這天一整天,歌未央都沒有見到凌流火的人影,只有在早上的時候有一位下人送來一套大紅的衣服讓他穿上。
顯然,歌未央是不會那麼順從的,那套衣服,迄今也還靜靜的躺在臥榻上。
直到月影東昇,歌未央才聽到自己的院中傳來了腳步聲,手中的茶水在那一刻微顫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穩。
聽得推門聲,歌未央抬頭看去,有那麼一刻,他感覺自